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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白衣的身影，如一株出尘不染，宁净无逅的青莲，安静盘膝坐在池中，闭目修炼。

似察觉到上方的波动，暮千山忽然抬头，眼中射出一道如剑般的璀璨光芒。

目光望着那道咬牙倔强，坚持望下挪动的身形，他心头忍不住波动，然而外表，却是丝毫没有表露。

“她是谁？”

暮千山皱眉，脑中关于欢恋雪的记忆很是模糊，哪怕连名字，也似隔着两重世界，不可触摸。

“我似乎见过她，可是怎么想不起来？”

眼中疑色不断闪过，眉头越皱越紧，自那日天宝殿后，暮千山便隐隐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虽然他也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

直到此刻看着这倔强的容颜，他脑中忽有触动，眼中猛然闪过惊骇。

“莫非是她？”

“她是谁？我又谁？”

暮千山忽然疑惑了，他记忆中并没发现这道身影，可是她身上的气息，却让自己那么想要亲近，似乎她是自己不可分割的部分。

越想越乱，暮千山忍不住双手插入头发中，拼命回想。

猛然，一股剧痛作用在他脑海，轰地一声，暮千山脑中有关欢恋雪的记忆，再次销声匿迹，逐渐消失。

记忆消失的一刻，暮千山心痛莫名，眼中忍不住有泪水流下。

可是一切无法挽回，他脸上渐渐恢复平静，甚至有些淡漠。

双手从头发内缓缓抽出，暮千山冷淡看了欢恋雪一眼，重新闭上眼睛，开始呼吸吐纳。

上方，一步步往下的欢恋雪，再看到心中渴望见到的人影后，自是欢喜。

当然，以她的性子，也不会表露在脸上。

暮千山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心中更是欢喜，身上也觉的多出不少力气，更加坚定地一步步迈下。

她要走到他的身旁，向他证明，他可以做到的，自己也可以做到。

一步步，强忍巨大的压力，她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和停下的意思。

可是，很快，她便见到下方的人眉头渐渐皱起，眼中出现了疑惑。

她有些不解，他到底在疑惑什么。

再然后，她便见他将手插入头发中，拼命思索。

看他痛苦思索的样子，她忽然有些心疼，为他而疼。

她说不上原因，她见过他没有几次，两人间也没太多的关系，更没发展到那一步。

可她就是在乎，哪怕他一个冷漠的眼神，故意视而不见的举措，她都会莫名烦躁。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冥冥中的感觉。

他身上有自己熟悉的感觉，深入灵魂深处的熟悉，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代替。

他对她冷漠，比陌生人更冷漠的冷漠。

一开始她还有些在乎，有些生气，后来来到云轩苑，经过楚瑜导师的开导，她忽然意识到中间可能是有其他的原因。

因而，她原谅了他，她要找出原因。

“嗯，他流泪了？”

她眼中微微露出惊讶，这是她从未想到过的，她心中有些急切，她想下去知道原因。

可是下一瞬，他身上散发出了冰冷的气息，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地冷漠，比刚才冷漠，比陌生人冷漠。

心头忽然很疼，因为他的眼神，如在她心上扎了千百刀，刀刀通透。

身子一晃，嘴角咬破，殷红的血迹缓缓溢出。

她丝毫不曾察觉，她的全幅心神都在他身上。

他还是对自己这么冷漠，还是装作不认识自己。

心头所有的坚持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忍不住想笑，可是笑不出。

还去不去下面了？

她心底问自己，她使劲思索，她有些动摇了。

“不对，好像有什么不对？”

忽然，她似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一道明亮之光。

她猛然记起他的变化，是在他方才思索之后，难道思索的时候出了意外？

不然如何解释他脸上的泪痕？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事实，或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许是有别的原因，不要妄下结论！”

脑中再次想起楚瑜导师的叮嘱，她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将心中所有的动摇全都甩出去，欢恋雪更加坚定了。

以比方才更加坚定的步伐，她一步步向下。

半个时辰后，她站到了和他同一水平线上。

虽然有些狼狈，可是她不在乎。

深深忘了暮千山一眼，欢恋雪缓缓盘膝坐好，抬手将寒灵犬唤出。

“啪！”

一声响，寒灵犬直接被水压压得趴伏在一块岩石上，如被硬生生拍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