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衣轻尘睡得并不安稳,自从记忆陆陆续续回来以后,他便很少再做梦了,除了被真真拉入无量海与霜降峰。
可是真真已经许久不曾来找过他了。
时隔许久,就在今夜,他竟是又做梦了,且是很不详的梦境。
梦里,自己立在一片水田中央的阡陌上,周遭的天色乌压压的,厚重的云层中有雷龙滚滚,无数尸人从水田中爬出,缓缓朝自己逼近,数量之多,竟是令自己找不出逃跑的路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尸人欺身,利爪或在撕扯着自己的衣裳,或搭在自己的肩上,仿佛都只有一个目的,将自己不断往下按。
衣轻尘终是支持不住,噗通一声跪在了阡陌上,又有尸人张着血盆大口逐步逼近,凑到自己脖子跟前,一口咬下。
衣轻尘被痛觉惊醒,下意识抬手去捂梦中被尸人咬过的地方,确实很疼,好半晌方才意识到那儿确有个牙印,是花沉池今夜弄的。
衣轻尘躺在榻上缓了许久,转头看向身侧将自己搂得很紧的花沉池,似乎也明白了梦中那股沉重感从何而来,可是怎会好端端地做有关尸人的梦呢?
衣轻尘想不明白,只能归咎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正要去撩花沉池落在脸颊处的发丝,方一侧脸,便瞧见营帐外头有一道人影走过。
这个人影走的并不快,甚至连步履蹒跚都算不上。
人影走到花沉池的营帐跟前,停下脚步朝帐内嗅了嗅,却也只嗅了嗅便离开了,衣轻尘心下警觉,缓缓起身,却还是扰醒了本就浅眠的花沉池,后者眼眸半阖,哑着嗓子问道,“怎了?”
衣轻尘将声音压得低了些,如实道,“方才我似隐约瞧见有个尸人从帐子跟前走过。”
花沉池闻言愣了愣,收回搂住衣轻尘的手,一并起身道,“我同你一道去。”
二人连外衫都未穿,蹑手蹑脚走至帐帘跟前,衣轻尘将帐帘拉开一道缝,朝外头瞧了瞧,并没有什么异样,方才彻底将帘帐打开,走去了外头。
负责这一区域巡逻的弟子们已经抱着空酒坛子睡倒在了篝火跟前,花沉池走过去将他们唤醒,衣轻尘则半跪在地,俯身观察起地上的痕迹。
因着这附近接壤森林,土质都很松软,很容易便会在地上留下些痕迹,衣轻尘细细摸索,果真发现了一道浅浅的脚印。
与此同时,花沉池也发现了那群熟睡弟子们的异样,“他们被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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