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意觉得六郎身上其实是有股子狠劲的,只是被他娘压的太厉害,以至于他都要忘了自己还有一双利爪了。谢六郎是狼,丛林里最凶猛的肉食动物,不是小绵羊。这和打小阿娘就一直在耳边循循善诱的教导完全不同,阿娘从来都是告诉他,遇事要忍要让,不要与他人产生矛盾,咱惹不起咱就躲!
这些年一直在按照阿娘的教导活着,可谢六郎的心里不没有憋屈。这会子江秋意的说话,正和他意。于是他说:“记下了,你放心,俺在外头定不会叫别人欺负了去的。”
“嗯,那咱就睡吧!对了六郎,明天开渔,你带我一起去吧!”
“啊?你要去看开渔?”
“是啊,咋啦?”
“秋娘,女人和小孩是不能接近渔船的,不吉利你不知道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
江秋意的脸瞬间就跨了,非常不满的嘟囔了句:“你们这怎么那么瞧不起女人啊!女人咋啦?我迟早叫你们知道知道女人的厉害!”
语气里满是赌气的味道,像个小孩子似的,倒叫谢六郎觉得好笑起来,笑了笑,他又问:“你为什么想去看开渔呢?”
江秋意脑子里总有些古灵精怪的想法,可她做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的,既然她那么想去看开渔,定是有些什么主意了。对于那种“不吉利”之类的封建迷信,江秋意是嗅之以鼻的,却也深深的明白,那不过是人们心中的一种信仰,更多的是表达他们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自己是完全没有必要故意去和这种敬畏硬碰硬的。
江秋意郁闷了一会,才说:“我想去看了看你说的那种没人要的小鱼仔。”
“看那个做什么?每次下网捞上来之后,大伙都是成网子成网子的丢掉的,吃都没人吃。”
“都丢哪了?”
“顺着河边丢啊,横竖是不会再扔回河里的,那玩意就跟野草似的,在河里头祸害的其他大鱼都少了!”
“你和我说说,明天开渔之后大伙通常都做什么吧?”
一听江秋意的声音里兴致勃勃的,谢六郎连忙回道:“渔船下河捕了鱼,长辈会带着妇女和孩子在河边祭河神,男人们送回来最大的那条青鱼宰杀祭河神,然后就可以带着捕回来的鱼去街市上售卖了。”
这十里八乡唯一的农贸交易地点就是石屏的集市了,可目测谢家村村口的那条足有八九米宽的小河,流经的地方应该不少啊!这,恐怕也是不太好卖的吧!
“那捕鱼卖鱼赚钱吗?”
谢六郎顿了顿,说:“也谈不上多赚钱,寻常人家自己想吃了,自然有办法下河逮几条,这捕捞上来的鱼,大多数是卖给石屏县城里的大户人家,或者街道上做买卖的生意人尝鲜的,价格也不高。”
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购买的人群又少,价格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这个道理,江秋意还是明白的。
捕捞上来的鱼,几乎都是活不长时间的,死了就更不好卖了,有这个鲜活时间的限制在这里,谁手里头逮着了鱼,不是抓紧脱手,一个个的都抱着给钱就卖的心理,价格自然一低再低。
这是这个地区普遍存在的死循环,包括每年收获的粮食在内,都陷入了这样的一种僵局里,江秋意想要发家致富,只有跳脱出去这个死循环,才能有机会。可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人们接受一样前所未见的新事物呢?怎样打开市场,也是江秋意眼下最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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