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深夜,阮芝等早已睡下,谢淮修侧头望了望后者的帐篷,终究还是未曾打扰,顺着密函所指带着一部分侍卫连夜离开。
马蹄声撒在驰道上,扬起一路沙尘吹进了风中。
“爹,王爷呢?”
阮芝转天醒来就发现没了谢淮修的影子,心里腾地一慌,连惯常的膳食也没顾及——她只记得昨儿个深夜传来了隐约的马蹄声,而她这个人一向嗜睡,很快就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昨儿个来密信了。”
阮清晏也是今晨才得知此事,昨天谢淮修离开时未惊动任何相关人员,不过军务紧密,谢淮修悄声离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爷可能是接到了什么紧急的通知,忙着处理,所以快马加鞭先回去了,就没来得及和咱们说。”
阮芝垂下眼,睫梢下眸色微动,她自知阮清晏说的有理,谢淮修身为摄政王,身兼重任,只是心里却还是失落得紧,手指不自然地微微一蜷。
“不提这个了,说点别的。”
阮清晏见状,自知阮芝心里不好受,极为干脆地叉开话题,“刚捎来的平安信,你弟弟寄来的,快看看。”
阮芝果然被吸引了注意:“什么?”
她伸手接过信封,小心地打开,一字字地读了起来。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口吻,她却感觉阮衡就在身边同她说话一样。待读到尾篇,眼尾微微泛了点红,竟然有泪珠滚动。
“阿衡的确是长大了,他还知道写平安信回来。”
阮芝笑骂,故作生气地将信重新塞回信封。
“自从阿衡被分配了别的任务,连着就是这么久都没消息,平安信才寄回来两封,也不知咱们是有多担心他。”
“好啦。”
阮清晏素来了解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儿,以她的脾性,更是舍不得对阮衡发火,索性取笑了个彻底。
“不是爹说,等阿衡回来以后,你第一件事肯定是当个宝贝护起来,而不是现在这样对着个信封吐露真言。”
“爹!你又笑话我。”
赶车的队伍便在更大的一片笑声里其乐融融。
“不是我说。”阮清晏稍稍正了下神色,“芝儿,你可知咱们阮家现在的声名如何?”
听到阮清晏突然提起这个问题,阮芝这也才敛了笑,回首四望了下,身边并无旁人,才敢作声。
“按理来讲,咱们阮家本身就具有一定根基,爹又是当朝宰辅,再根据此次剿灭山匪和资助百姓的事情来看,咱们家的声望只会在未来的一个月内持续升高——二十天左右是顶峰时期。”
“说得不错。”阮清晏这才满意地捋了捋胡子,但神色却又有些凝重了起来,“咱们阮家这次可是名声大震!”
“芝儿和衡儿如今都已经长大了,爹也老了。”
阮清晏慈爱地揉了把阮芝的头发,脸上的慈爱一览无余。
“爹,您才不会老,您在芝儿的心里永远是最年轻的。”
阮芝不满,却还是眨巴下眼,缩到阮清晏怀里寻个舒服的地方靠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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