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公子咳嗽一声,接着就道:“你这小厮,倒还会说我,罢了,就回去吧。可是你知不知道,做男子的,总要能护住妻子,才叫好男子。”小厮把手里的灯笼点亮,好照着秦三公子回去,听了这话就笑了:“三爷,您啊,还是回去和太太说吧。”
秦三公子又笑骂他一句,也就上马回家,看着那扇已经关上的大门,再过不到半年,自己就可以娶媳妇了,不过在这之前,自己还是好好读书,预备明年的会试吧。
“三爷,太太请您去。”秦三公子进到自己家,本以为这个时候,祖母爹娘都睡了,想径自回自己院子就见一个婆子走来,恭敬地对自己说。
“这个时候,院门不是都关了?”秦三公子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娘还等着自己,问出这话又觉得不对,院门下钥虽有一定之规,可定北侯夫人身为侯府主母,要晚些关也没人敢反对。
“太太是特地等着三爷您的。”婆子还是很恭敬,秦三公子的眉不由皱了皱,跟着婆子往母亲的上房去。内院外院那道平常这时候已经关上的门今日果然还留着一道缝,门边也有婆子丫鬟守着。秦三公子的眉皱的更紧一些,自己的娘,还真是不喜欢自己的媳妇。
进到定北侯夫人的上房,定北侯夫人并没卸妆,只是坐在那里,瞧见儿子进来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秦三公子上前给自己的娘行礼:“这么晚了,娘您为何还不歇息?”
“你也晓得这么晚了?”定北侯夫人瞧着儿子,这个儿子曾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欢喜,那么现在就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难过。
“娘,儿子晓得这么晚了,所以才关心娘,娘也该歇息了。儿子大了,已不是小孩子了。”
儿子的话让定北侯夫人叹气:“你不是小孩子了,你爹也劝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才应下廖家这门婚事。可是她定亲后都做了什么?那个梳头媳妇的事也就不说了,能不忘了微贱时的朋友,也算她仁义。可之后呢,竟又要再开什么铺子,还这样大张旗鼓请那么些人去。你晓得我今儿去应酬,还有人笑着问我,今儿不是我那个媳妇开铺子的好日子吗?怎么还来?我臊的席都没终就告辞回来了。等一回来,才晓得我虽不许你妹妹去,可你又跑去廖家。老三,秦家的名声……”
秦三公子耐心地听完定北侯夫人的话才道:“娘,这一切,我都晓得,可是娘,这一切都是我答应她的。她是个不一样的女子,儿子还是那句话,望她入门之后,娘待她就跟待嫂子们一样。”
“只要她不胡闹,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做我秦家媳妇,我怎么会不待她好?”
“这不是胡闹,娘,虽说妇人家该贞静为要,可是也有妇人掌家的。前些日子,朝廷不是还表彰了一个烈女?父死母亡弟弟又小,她素来聪慧,就管着家里的产业。谁知被族人不服,把她害了,然后想害她弟弟后夺产,她一点英灵不安,竟在唱戏时候显灵,知县知道,为她昭雪,并上书朝廷,为她建坊表彰。娘,这家也是做生意的。”
“这怎么一样?”定北侯夫人还是不满,秦三公子又笑了:“怎么不一样,娘,廖舅舅又没有儿子,想把家业托付给她也是很平常的事。况且以我秦家名声,难道还要忝着脸说,你家女儿嫁了我,这家业就该当做嫁妆归了我家,我秦家出管家人等把这家业管了。娘,这娶女霸产的名声,比一个媳妇管产业的名声可要坏多了。”
定北侯夫人被儿子的话噎住,接着才叹道:“你真是有自己的主见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