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能?!”俞佩莲打断他,动作熟练地迅速重新整理面具和假发,一边急切地追问,“先别说这些,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伤成这样还要急着走?为什么不医治自己的伤?!”
贺聪说道:“哎!我也不是不想医治自己的伤势,只是这里是西门的地方。万一让他们知道了,会连累西门喜儿的。”
俞佩莲听完之后,破口骂道:“是不是西门喜儿逼你走的?这个女人真坏!”
贺聪说道:“不许冤枉西门喜儿,她可没逼我!是我自已要走的。”
俞佩莲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快把这假面具戴上,我们就早点离开这里!”说着递贺聪一副假面具。贺聪正要戴时,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敲门声让贺聪一惊,但又不得不问道:“谁呀?”
只听见门外之人刻意压低却难掩急促的声音说道:“小弟,我是西门喜儿。”
贺聪听到是西门喜儿,心中不由一楞,与俞佩莲交换了一个惊疑的眼神,然后说道:“进来吧,”
西门喜儿推门而入,神色凝重,步履匆匆,甚至带着一丝慌乱:“不好了!我哥和我姐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正派人四处搜查。每一处客舍都不放过,很快就要搜到这里了。这可如何是好?!”她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已重新扮回店小二、垂手恭立一旁的俞佩莲身上,带着一丝审视:“这小二哥怎么会在这里?”
俞佩莲立刻躬身,神情平和地说道:“回二小姐的话,小的给公子爷送吃的,正等着收拾碗筷。”她神态自然,毫无破绽。
贺聪顺势说道:“小二哥,多谢你的饭菜。”
俞佩莲也知趣,只是向贺聪眨了一下眼睛,恭敬说道:“公子爷喜欢就好。若没别的吩咐,小的先告退,晚些再来收拾。”说完低着头,脚步平稳地退出了房间,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房门关上,房间内的气氛更加凝重。贺聪看向西门喜儿:“究竟何事?他们为何突然大肆搜捕?”
西门喜儿脸色苍白,眼中充满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我哥和我姐……下了死命令!严令任何人不得收留、更不得医治你。违令者……格杀勿论,无论谁求情都无用。他们这次……是铁了心要抓到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方才去药房,发现那里已被严密监视,根本无法取药……幸好我随身带了一些应急的……”
贺聪笑道:“有喜儿姐姐相护,我还用怕吗?我想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西门喜儿面露为难之情,说道:“到时候如果真的出事,我也不好向他们交待,我更怕对不起你。但现在……”
贺聪听到此话,追问道:“你是怕到时候保护不了我?”
西门喜儿说道:“确实如此。”
贺聪一听便不知如何是好,他盯视着西门喜儿却说不出话来。
西门喜儿着急的说道:“时间不等人,你可得想个办法啊!”
贺聪道:“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就走!”说完,拿着包袱就要走出房门。
西门喜儿身形一闪,挡在贺聪面前,说道:“贺小弟,你伤势未治危险性很大,我不能让你走,你就留在这里,我找医师给你医治。”
贺聪笑道:“你这样岂能瞒得过你哥哥和姐姐?”
西门喜儿脸上露出苍白之色,低声说道:“我就是拼死也不能让你走,更不能让他们残害于你。”
这时二人却隐约听到外面是一阵打斗声,只听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喊道:“你们这些卑鄙无耻之徒,竟然想用软骨散下毒作无耻勾当。我可不怕你们人多,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来比试。”
外面的声音是越来越大,西门喜儿对贺聪说道:“我们出去看看!”
贺聪点头示意,二人走出房门,却看到几个黑衣人正在围攻那个店小二。
此时,店小二已经渐渐招架不住,只能用一张凌厉的嘴来还击。“你们真是卑鄙下流,几个大男人竟然欺负一个人。”这店小二正是俞佩莲
这一说不打紧,身后一个黑衣人已然一腿扫向她的下盘。俞佩莲同时迎战五六个黑衣人已经非常困难,她还要破口大骂,自然分心。
眼看她就要被击中,贺聪飞身而起,单掌击向俞佩莲身后的那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只觉得头上生风,脸上生疼,大惊之下,强行收住已经踢出去的腿,就地滚到一边去。
贺聪逼得黑衣人撤回去之后,并没有收势,而是身形一换,方向依然改变,转而攻向其他几个黑衣人。
那几个黑衣人哪是贺聪的对手,没几个回合便都倒在地上。
“贺弟弟,你……”俞佩莲一看到贺聪,便有些激动。
西门喜儿却对那几个黑衣人怒斥道:“大胆!谁让你们到此胡闹?”
其中一黑衣人回道:“回二小姐的话,是大小姐派我们来的。”另几个黑衣人则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的点点了头。
而那黑衣人说完后却死死地盯着贺聪的脸看,颤颤巍巍的说道:“这人可是那贺……
西门喜儿突然怒道:“休得胡言,小心你的小命!”
那黑衣人被西门喜儿所言而惊,赶紧说道:“小的不敢,小的眼花看错了人,小的该死!”
西门喜儿对那几个黑衣人说道:“你们不要再胡乱说话,否则本姑娘绝不轻饶!你们先把那软骨散留下,速速离去,本姑娘已经是对你们网开一面了。”
那几个黑衣人哪还敢再多言,只见一人掏出一个小瓶子放下后,急忙爬起身来匆匆离去。
西门喜儿把那装软骨散的小瓶子收好,然后又取出一包药递给贺聪道:“这是上好的创伤药,你快敷上,你看伤口又流血了。”不由分说又把贺聪拉到房内。
扮作店小二的俞佩莲也跟了进来。西门喜儿看到‘他’,眉头微蹙,但瞬间压下不悦,指着贺聪对俞佩莲命令道:“这小二哥,你赶快来给这公子爷上药!你不可三心二意,否则我对你不客气的。”她的语气严厉,目光紧盯着。
俞佩莲此刻哪还顾得上西门喜儿的命令?急忙上前脱出贺聪的上衣,她满眼都是贺聪右臂上刺目的殷红和因失血而更加苍白的脸色。什么男女之防,什么易容身份,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急到贺聪身边,动作麻利却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小心翼翼地解开那已被鲜血浸透的绷带。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灯光下,深可见骨,皮肉外翻,鲜血仍在不断渗出。
俞佩莲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眼圈瞬间红了。她强忍着泪意和心疼,迅速用干净的布巾沾了清水,动作轻柔至极地清理伤口周围的污血。接着,接过西门喜儿递来的药包,将药粉均匀而细密地洒在伤口上。粉末接触到翻卷的皮肉,贺聪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但他咬紧牙关,一声未吭。俞佩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包扎的动作更加轻柔,用干净的细布一层层仔细缠绕,最后打上一个牢固的结。
整个过程中,房间内寂静无声,。西门喜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店小二’那异常专注、甚至带着某种超越情谊的轻柔动作,直到俞佩莲清理并包扎好后,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