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韩远淮是玄王殿下亲自点选的校尉。”
“肃虎营一案,他被认定为凶手,同时引发大家对玄王殿下的质疑。”
“是否如此?”
此事也不假。
台前的韩相沉吟片刻,却是主动开口说道。
“苏仇,这些众人皆知的话,你就没有必要再说了,我们想要知道的,是肃虎营此案的始末,如果不是韩远淮,有什么人能够无声无息杀掉肃虎营一营的人,而韩远淮手中的刀刃又该如何解释。”
“陛下同我皆是当初在案发的时候,看见卷宗的,对此案细节十分了解。”
“你就不必画蛇添足,重说一遍了。”
苏韶叶点头称是。
这面容精致的少年,直接开口说道。
“灭掉肃虎营的并不是韩远淮。”
“他本身武艺也没有那么精湛。而且,案发之时,那染血卷刃的兵器,并不是他本人惯常用的武器。”
“当初玄王亲自提拔他为校尉,给他选了一把武器,是一把长刀。他从不离身,唯独那一日,那把长刀被他放在屋中,藏在床榻下头。”
“因为他新到肃虎营,很是小心,担忧玄王亲赐的刀刃在军中不慎折损。”
“当初刑部说正因为如此,他才换了一把兵刃。可是那把凶刃其实是有来历的——那把兵刃如今应当还收藏在刑部之中,那兵刃的刀柄之上,有工匠打下的标记。”
“甚至可以查出这把刀的来历。”
“这把刀,其实并不是普通军中制式刀刃,而是工匠当初,为崔氏一族,崔家的家兵定制的刀刃。”
“但是这件事情,只有那工匠知道,连崔家也不知情,才会把那把刀刃,塞到韩远淮手中。”
苏韶叶流利清楚地说出这番话,对面的人面色猛然一变。
率先开口的是太子。
“不可能!”
“你这是在构陷!”
他母妃崔贵妃就出自崔家。
苏韶叶却拱手,她的声音平静,眸光注视着脸色煞白,额头隐隐有汗的太子。
“太子请听草民说下去。”
台上的陛下挥手。
“你说。你继续说。”
陛下既然开口,四周寂静,无人再敢打断苏韶叶。
“刑部尚书吴晦明吴大人——哦,如今应当是前任刑部尚书了,他府邸之中,应该有崔勉赠给他的万两雪花银。”
“我在西北,听闻崔勉曾经将大批银两运到京城,对外宣称进攻给陛下。”
“草民斗胆,敢问陛下可曾收到这笔雪花银两?”
“若是不曾,这笔银两,又交付给了何人?”
苏韶叶这句话一出。
连何朝阳这等老谋深算的几朝元老,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少年何其深邃的心思。
他这样说,简直是往陛下心里头狠狠扎下一根钉子——陛下原本就猜忌崔家,如今崔勉送银两入京,却不经过陛下同意,擅自用来收买他人,这几乎触动台上人的逆鳞!
他寥寥数语。
却足以成功激怒这位大魏陛下,让他对崔家生出无限厌恶。
果不其然。台上的殿下狠狠的冷哼一声。
“崔勉……朕的好臣子!”
任凭谁都能听出他话语之中的冷意。
“你接着说!”
“朕倒要听听看,还有多少朕所不知道的事情!”
“他们沆瀣一气,究竟还瞒了朕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