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对旁人的恨，那是……对自己莽撞的懊悔。

童羽看见了，可她觉得还不够，便又加了一把劲儿；

“既然你强行把他弄醒了，就得负起这个责任，不说替他扛多少，起码不该再让他为你费心。”

“我，我……”

敬河丹琼想应她，明明也是真心想让那个人好的，此刻却无法保证，自己真能做到照顾好一个人了。

话说回来，到他身边，一直到现在，被照顾的人好像一直是他，而他总是给他收拾烂摊子那个。

在他已经快到修者大关的时候，他还是没有选择放任他，丢弃他吗？

“师祖……你帮我。”

这么多年后，第一次，他清醒的时候，对一个人发出求助。

童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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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羽回到车厢里还记得，敬和丹琼向她求助的时候，一双狐狸眼看着她，满是可怜巴巴的恳求，还有着盈盈泪光。

道；“你帮我，怎样对他才能最好？或者说……如何让他度过这关？”

他慌张起来，神色有些漂浮不定的浮躁；“我，我可以……这次我绝对听他的话，不再让他担忧，

只要能让他过了这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童羽心中不由触动，问他；“你真有这个决心？”

敬河丹琼点头；“有！”

童羽又问；“无论等多少年？”

敬和丹州屏息，又道；“无论多少年。”

童羽这才开口；“修者的时间本来就是漫长的，你若真有这个决心，也便不必有所畏惧，

难熬的，是等待的过程中，时间的摧折。”

她告诉他；“除了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恐怕你也该有所预料，

你动了两个镇子的风水，在十里坡更是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若跟他一起回去，你要受苦受罚是轻，他必然还要为你善后的，这对他现在来说，是雪上加霜。”

敬河丹琼一怔，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师祖是指……”

童羽道；“你跟我去缥缈派苦崖底受罚，你到缥缈山，向缥缈山的高层表明，自己是了了红尘恩怨，自愿自首的，

缥缈山的苦崖下，向来是处置受过的仙门弟子，缥缈派又是仙门之首，向来不问红尘事，在世人眼中，没理由包庇你，

缥缈派若接受你的自首行为，外界自然也不会为难霁月什么，

霁月自然也不用再为你，去承什么人的人情，或消耗修为填补，

你也能在苦崖底，敛去魔气，脱离之前的修炼方式，

十年百年之后，便是没有多少登仙化神的机会了，也能重新回到霁月身边，

那时，便真没什么能阻止你们了，你看，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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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北林缥缈，该分头走的时候，敬河丹琼来到了她身边，她明白，他已经有了决定。

本来欲带他回北林，就近管教的霁月见此，还有些疑虑，再次问他；

“你真决定了？”

敬河丹琼笑的有些苍凉道；“你别问我，再问我就反悔了。”

霁月；“……”

敬河丹琼的笑意染上几分苦涩道；“不用担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值得相信。”

霁月睥视他；“我也是？”

敬河丹琼笑；“是！”

霁月；“……”

敬河丹琼道；“在你身边，我太容易要很多很多，你也不够狠心，说看管我，背后还是偷偷给我想要的一切。”

敬河丹琼；“霁月，我也想你好，我若知道我的固执会害你冒险，我绝对不会做这些事……

我现在知道你并不是逃避我，抛弃我，我很安心，

你若原谅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十年百年之后，来缥缈山的苦崖底接我好不好？

我保证，这次做个不会让你头疼烦恼的小徒孙。”

霁月几乎没有犹豫的应他；“好。”

敬河丹琼这下是真安心了，含笑带泪的，告诉他；“我等你。”

霁月见他难得真情流露，还要分别了，忍不住问；“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找来，现在不能的话，回头也能送去缥缈山。”

敬河丹琼有些失落的摇摇头；“不用了，你肯定不让我睡-你。”

“？？？”

“……”

敬和丹琼；“现在也打不过你，打的厉害了，手上又控制不住，没个轻重，容易伤到你，还是等我修炼的更强的时候吧！”

众人；“……”

北林霁月；“……”

屏息，忍气。

北林霁月冷冷道；“……你还是赶紧走吧！

记得断了红尘烦恼事，记得四大皆空，记得忘我，忘色，忘忧，悟空，

这才是修行真正的捷径。”

敬河丹琼；“我就不忘你！”

霁月；“……”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