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开妆镜台抽屉:这都什么东西,这些个头饰,什么破铜烂铁,连包金包银都谈不上!
嫌弃!
更嫌弃的是,颜绾绾前面十多年究竟怎么过的?!堂堂礼部侍郎家的嫡出大小姐,过得连个丫鬟都不如!
“大小姐,二夫人来了!”
院子里传来丫鬟毫无恭敬之意的通传。
绾绾微微笑,再三叮嘱自己:寄人篱下,虚以委蛇,徐徐图之,文明人不动粗……
“砰!”
房门被人踢开。
绾绾停下【寄人篱下,徐徐图之的心理建设,心下不满从6分上升到12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踢她的房门。
哪怕死那一次,也是萧衍一巴掌把山门拍开的。
“你是谁?”绾绾坐在妆镜台前,屁股半分未挪,别说起身迎接了,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她的下巴扬起,显得脖子很长,从脸到脖子上的尸斑分外明显,像个骄傲的杂毛鹅。
门口逆光站着个满头珠翠,双手叉腰的妇人。
妇人没料到踢门后看见的是这幅场景,微微一愣后,这才摆出平日的架势:
气沉胸腔,再磅礴爆发——
“颜绾绾,你好大的架子!
死了一回,连母亲都不认识了吗?还不快滚过来给我见礼?!难道还想再死第二次?!嗯?”
最后一个“嗯”字,威胁之意甚重。
绾绾依旧坐在圆凳上,微微低头,仿佛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噗呲”一声——
这一声便如银瓶乍裂,好听得仿佛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在跟着颤动。
妇人心下微憷。
都说颜绾绾死而复生就变了,像被妖精附了身,如今这笑,还真有点妖气妖气的感觉!良家子怎么可能笑得如此勾魂摄魄?
绾绾随手抄起木梳,摇曳生姿的站了起来,一边梳着垂在胸前的发,一边朝妇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