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降了不少,我开始感觉冷了。
乌云压下来,让我有种抬头就会被密布的yīn云压在额头的错觉,雪还未停,但风大了不少。
我将自己整个鼻子以下的脸部都塞进了围巾里,再度回到光洁的橱窗面前,看着方才被我一眼相中的袖扣。
圆润的金属光泽被展柜里的灯光展现的淋漓尽致,隔着一层橱窗,我掌握不好它的大小,也许只有我拇指的指甲那么大,可我对其心动不已。
袖扣不是会经常露在外面被人看到的东西,它藏在外套的袖子下面,被黑色的外衣盖住,只在偶尔抬手时散she出它银色的光辉,我喜欢这种隐蔽的存在感。就像是“喜欢”这东西,未必要人尽皆知,我愿意将它藏起来,但唯有我心所属的那个对象必须要知道这件事,他可以不用告诉所有人,但是至少他得知道,或者说他得明白。
这小物件就像一种能寄托爱意的信物。
可是送礼物不能光看我的个人喜好,还得看对方用不用得上。
“那就作为备选之一好了。”
我想来想去,还是付了钱,买下了它。
反正时间还充裕,我多选几个礼物作为备选也可以。
我从店里出来,满脑子想的是还有什么可以当做礼物的选项。然而耳旁再度响起熟悉的声音:
“……一枝小姐。”
是国木田。
他站在雪中,肩膀上有点湿润,他是不是在这里等了我很久,久到有雪落在他肩膀上,然后又化掉了。
“怎么了?”我猜他特地跑一趟,大约还是介怀之前我们分手的事。
“‘别再遇见像我这么糟糕的人。’”
真奇妙,国木田中气十足的声音复述我的这句话时是完全不同的口吻。青年没有像平时那样死死拧紧眉关,表情是舒缓的,我看得出来他想尽力做出和善的表情。
“我认为,一枝小姐不是什么——‘糟糕的人’。”
太宰竟然把这句话也转达给他了吗?
他绝对是故意的。
“……你是特地过来跟我说这个的?还不惜在雪里站了好半天?”我说,“别这样了,小心生病。有什么要说的发邮件给我也行。”
国木田这个人身上最闪光的就是他那股子认真的劲儿,一旦他拿出这份决心,似乎万事都能成。
唯独感情这件事是不讲道理的,再怎么qiáng大和坚韧不拔的意志也不会让双方的心发生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