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等着！等老子明天翻了盘，老子要你们全都死得干干净净！”</p>

中森澪跑出来。</p>

她看一眼地上的男人，又看一眼门里，突然就跪下了！</p>

“求求你，再多宽限一个礼拜，不，是一个月！我，我一定把他欠你们的钱，全部还上！”</p>

说话间，姑娘不停的冲里面的人磕着头，我们离得不算近，但脑门叩在水泥地上发出的闷响，依旧把我们吓得不轻。</p>

那两个纹着花臂的壮汉忽然各自往左右站开让出一条道，从黑洞洞的酒吧门廊里，走出来一个人。很普通的长相，身高也不算太高，不过看样子是个从头发丝到鞋底子都收拾得相当精致的男人——就像一条精致的响尾蛇。</p>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男人是整件事的关键。</p>

于是，这就有了让我家老母亲脸色大变的，我手机里的偷拍照片。</p>

“你在画什么？”</p>

耳畔响起的低语惊得我侧脸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手上一抖赶紧应声扭过头去。</p>

牧箭丘不知何时坐到了我的身侧。</p>

这货这么无声无息的要是大晚上真能吓死个人！</p>

“你吓死我了。”我说话的同时把笔收回包包“不跟你大伯父坐一块当个懂事听话的乖宝宝，跑这后面来捣什么乱呢。”</p>

他不接我的茬反而指着被我画得花里胡哨的小册子，“呃~~这个好像中世纪某种邪恶仪式的咒语。”</p>

“是啊~~~~~”我拿捏起格格巫对待蓝精灵的架势“我要召唤出邪恶的红胡子~~~~~就像俄罗斯轮盘一样，把你钉在你妹妹新品发布会的帷幕上~~”“哇哦……暗黑元素的创意真是太棒了。”</p>

这货虎躯明显一震，我心道玩笑开的有点过遂收敛起上翘的唇角“你找我有事？”</p>

“没事就不能和你坐一块了吗？”</p>

呵，good question，这话没毛病。</p>

“我的意思是，你是代表你祖父来的，好好的前排不坐，跑后面来干嘛？”</p>

“我对当代艺术并不怎么感冒。因为看不太懂。”</p>

我递出一个了然的“哦……”长音。当代艺术品鉴赏这玩意其实很是玄幻。一方面是因为艺术家不愿解释自己的作品，不提倡唯一的正确答案，而作品自身的内容和意义似乎也不再受到艺术家单方面的掌控；另一方面，那些不强调作品意义只追求观看体验的当代艺术又面临了感知力匮乏，甚至感知力无意义的现实。艺术家无心或者无力阐释自己的作品或行为，这让观众夹在了无法被填补的好奇心和不能够完全依赖的身体体验之间，所以，看懂当代艺术，就像掌握御剑飞升的神秘东方玄学，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p>

就好比现在正在展出的运用树脂材料制作的流动着的蓝色戈壁，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就像观众眼中的一千个哈姆雷特——它并不是为了阐述事实，而是成为了观众与当代文化对话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