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羽杉斜了她一眼,脸一红:“云芝,别乱说,我……”
正说着,却见谭少轼从外面走进来,一边似乎很是疲倦地用手搓着脸,一边道:“云芝,你说……”
一抬头,看到骆羽杉在忙住了口,笑着说道:“二嫂,想不到您在。”
骆羽杉起身打招呼,邵云芝拉住她:“二嫂您别客气,少轼你用过饭没有?”
谭少轼摇摇头:“你们只管吃饭,不要理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都没觉睡,困的很,什么也不想吃,你们用饭,用饭。”说着和骆羽杉打了招呼上楼。
看着骆羽杉有些担心地眼神,邵云芝轻轻一笑,微微叹了口气,一边给骆羽杉装汤,一边说道:“二嫂,您吃饭,不用管他。这段时间,二哥不是和少轼打了招呼,说要他把鸦片买卖彻底停了吗,所以处理这些事,白道黑道的,复杂地很。”
骆羽杉闻言微怔,鸦片是bào利行当,军阀也好、政府也罢,不管是明里暗里,大家都争抢的生意,谭少轩要谭少轼停了?
邵云芝看了她一眼:“开始我也奇怪,不知道二哥怎么想的,前些日子二哥忽然来了,和少轼该这件事,少轼开始不服气,和二哥吵了一架。后来,二哥把我叫进去,国内国际的局势分析了一大通,最后我算是听明白了,二哥的意思竟是想在南方全面禁止鸦片买卖,不仅我们自己,连租界都要禁,说这种东西生生让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骆羽杉点头:“全面禁止毒品,的确是好事,不过少轼的收入可能会受到大的影响了吧?”
谭少轼的黑白收入应该是军政府重要的财政收入之一,谭少轩在这样的时候要谭少轼全面停止鸦片买卖是不是有更深层的考虑?
邵云芝一笑:“嗯,本来我们也觉得如此,但是二哥给了政府新的财路……”说着,附在骆羽杉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骆羽杉闻言既惊且喜,真的?谭少轩竟然有心拿这么多年以来的不平等条约开刀?目前这种状况下,会不会面临特别的压力?
见她有些担忧地蹙眉,邵云芝笑道:“二嫂,我们不必担心,我倒觉得二哥选得这个时机不错,这不是正反对‘二十一条’吗,巴黎和会在即,若是会谈结果不理想,国内的对外情绪必然高涨,顺应民心利用这个cháo流,就扣了它又怎么样?二哥的这种处事手段、方法,我喜欢!痛快!”
骆羽杉赞赏地看邵云芝一眼,怪不得谭老二对这个四弟妹都刮目相看,邵云芝的眼光、决断都不下于男子,的确是名不虚传。
笑笑点了点头:“云芝说的有道理,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家里来了,就算再退让,qiáng盗也不会因为怜惜而少欺份一点,还不如奋起。不过,少轩他们可要计划周密。”想到什么忽然一笑,谭老二霸道和qiáng取豪夺的名声在外,那些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吧。
邵云芝兴味地看了骆羽杉一眼,这个二嫂自己接触的不多,不过看来,也是正气、大方一派,看她对这件事的态度便知一二。不由又想到了余浅予,余家大小姐自己颇熟,虽说人长得也好,但性格过于张扬、骄横,明显的,老二这个媳妇,不仅人才出色,性格更为沉静,余浅予和她比起来,还是少了一点大家气象。
这半年来,余浅予来的逐渐少了,听说她的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唯有走得近的闺蜜说,她每每看到报纸上登出老二夫妻恩爱之事,还是会心里不是味道,所以跟他父亲说要去国外读书。
余敬豪却不同意:“你也算是有学问的名媛,这样的年纪不快些捡个金guī婿嫁了,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而且当时欧洲刚好瘟疫横行,余浅予也只能作罢。
谭老二主理第二集团军后,并没有难为余敬豪,经过一番小心钻研之后,余敬豪还在参谋部谋了个司长的位子,水涨船高,本来就艳名远播的余浅予更是顾身繁华场,引得想做乘龙的男子蜂蝶般沾上来不知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