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钰一颗心登时化作绕指温柔,心中既急且痛,伸手将她拉进室内。侍女低头静静退出,韩钰把她带入怀中,抬手抚着木含清的后背,动作轻柔却又显得生疏无措,低声安慰道:“不要着急,如果这里的大夫不行,不妨送到韩家堡去,淳于老神医的大弟子杨虹影正在堡中做客。”背上的血水渗出来,他毫不在意。
木含清微微点头,泪落如雨,心中万般思绪千般感慨,滚滚而来。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是很久以来埋藏至深的那些孤独、悲伤、隐忍、踌躇、害怕等突然间无法压抑地翻涌上来,如千里长堤裂开一丝细纹,轰然崩溃,排山倒海般再难抵挡。
漫漫红尘,蓦然回眸,他的身影总在离她最近的地方,无声无言,但却总是在的。无边的孤独中,有你我心灵的相守,四目jiāo投,便已绽放整个尘世的繁华。
看着眼前倾国倾城的丽人孩子般抓着自己的衣襟失声痛哭,韩钰没有出声,只是怜惜的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木含清就这样在略带陌生的温暖中一直哭到累了沉沉睡去。
靖王听着下人的禀报,负手背立,深深凝视着窗外一湖碧水,眼中浮光幽暗,一些莫名的情绪悄然浸透,带着怜惜和忧伤逐渐蔓延到胸口,酸软而涩楚。
次日,韩钰和靖王商量过后,派出一队人马,把沉鱼送到韩家堡。
韩钰的伤口虽然也是颇重,他却说什么也不离开,靖王如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除去有些明白木含清的感情对韩钰有所偏移,眼前的局势更加的紧张,或许有一天自己难以分身顾不上她,有韩钰在起码可以放心她的安全。
这日,又有漠北兵士劫掠了安澜的边境市镇,安北军第一次出击,将自称漠北兵士的劫掠者杀伤殆尽,并随即出击,占领了包括原先两国边市在内的少少地方。
审密凌风派出先锋部队,在扶苏城外扎营,两军对垒。
漠北宣武帝再次派出使臣来到边城,要求北安王送回永乐公主,北安王询问靖王的意见,被靖王严词拒绝,并请漠北举出证据谁是永乐公主。
使臣回报,宣武帝冷笑,传旨审密凌风对安澜开战。
左相等大臣觐见端静皇太后,恳请皇太后劝慰皇帝陛下,勿轻易动刀兵,端静皇后道:“刀兵之事,乃国之大事,哀家身在后宫,怎能gān涉陛下之国策?”
左相等无奈退出。
端静皇太后摇头轻叹,皇儿刚刚登基,或许战争也是重新洗牌的一种方式,趁势除去反对势力,特别是一些部落,建立自己的心腹军事力量,培养安插属于自己的心腹人才。再说,看看安澜这几年的发展如何,有个三心二意的北安王,想来安澜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如果能策反了安北军,复三吴故国也不一定是梦想。
漠北宣武帝英武元年冬月,漠北大军先锋部队金日汗王的队伍突然围困边城的前沿城镇毗都,两国正式开战。
漠北兵临城下,气势旺盛,铁骑汹汹,毗都守将司马蒙雷坚守城池飞书求援。安北军加派三万兵士入城,双方对峙月余。
毗都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漠北军多次攻城均被击退。
金日可汗无奈,只好向中军主帅求援,审密凌风指示他只可智取不可力夺,并赠一锦囊,要求依计行事。
毗都被围月余,且是冬天,柴薪渐渐缺少。这日,守城的兵士发现一些樵夫总去城外的东山一带打柴,且无漠北兵士跟随,于是向副将建议出城抢夺:“这天越发的冷了,没有柴薪,晚上可真是难受,不如出去抢一些回来,将军和大帅说一声,属下愿意领队前去!”
副将报上来,司马蒙雷再三思量:“还是不要出去,本帅怕是漠北定下的计策。”
一直又过了四日,柴薪将尽,司马蒙雷无奈之下派人出城抢柴,自是马到即得,每日差不多都可以抓到三四十个樵夫,抢到不少柴草。一连几日,着实很有收获。有利可图,安北军出城抢柴薪的越来越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