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迂回曲折,好在有正经的路可行,从梅山回到侯府途径朱雀长街,风雪天,也有眼尖的行人留意到侯爷纵马驰骋的一幕。
而能被她小心翼翼呵护着的,不用想,除了萧郡主还能有谁?
马蹄声远去,望不见那对神仙眷侣的背影,仍有过往的路人对这份感情表达了深深的羡慕。
两人回府时辰已经不早,至少阿薛和桓决对坐围炉吃火锅,已经从最初的诗词歌赋谈到了人生理想。
阿薛的人生理想自然是侯府振兴,侯爷一世顺遂。
然而桓决执了长筷夹了煮熟的肉片在盛着碎芝麻的碟子滚了圈:“那是凛chūn侯府所有人的共同理想,我问的是你,你个人的理想。”
“我个人?”阿薛夹了新鲜蔬菜扔进冒着热气煮沸的红汤:“我个人的理想,非要说的话那大概是做一位仗剑游走四方的女侠。”
“女侠?”桓决被她逗笑,从清汤里夹了白玉豆腐:“原来你还有个女侠梦啊。”
“有什么稀奇的吗?你高高在上的鲜冬族巫女都可以在侯府大大方方吃涮锅,怎么我就不能有个武侠梦了?仗剑走四方,路见不平一声吼,人生得意须尽欢,多慡快。”
她说这话时眉眼是肆意的,神情是愉悦的,桓决看着她开心地找不着北的傻样,心尖跟着软了软,语气莫名宠溺:“有机会的话,我陪你呀。”
话说完她就后悔了。有机会的话,那要是没有机会呢?
阿薛不知道她心里比山路还迂回的弯弯绕绕,嫌弃地嗤了一声:“如果你好好跟在身边不捣乱,那本女侠勉勉qiángqiáng就要你这个跟班了。”
“就只是跟班吗?”桓决笑道。
“不然你想做什么?”她将注意力放回碟子里飘着白气的鱼丸。
桓决若有所思:“我难道不是薛女侠的枕边人吗?”她不满地扬了扬眉:“薛沁呀薛沁,你一天到底要我提醒多少遍咱俩的关系,覆水难收哦,我对你负责,可你额头为何总写着三字?”
薛沁清咳一声,放下她最爱的鱼丸,忍着羞意问道:“哪三字?”
“负心女啊!”
“……”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拄着下巴,满心感慨:“盼着天下一统,到时候没准还能喊上侯爷郡主一起周游四方。那日子,想想就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