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的关系仔细研究起来,只有用“敌人”两个字形容才最贴切,这种太过私密的问题,无论如何都不该他来问的。
顾放回到将军府,便看见卢笙驾着马车等候在将军府门口。
忽觉脸上一热,难不成小卢公公已经看出什么了?竟直接来他家门口接人来了。
“将军,皇上呢?”卢笙见到他问。
“他……走了啊!”顾放说。
小卢公公脸色一变,着急中带着责备:“这么晚了你竟然让皇上一个人回宫,将军你……你真是、真是……”
过分。
卢笙没说出来的话,顾放自己在心里补充完整。
他有些懊恼,卢笙说的对,不论如何,他都不该放君若寒一人独行的,那可是天子啊!
正此时,宫中有人来传话,说是皇上已经回宫了,卢笙这才放下心。
看着马车消失在黑夜中,顾放长长舒了口气。
从君若寒牵起他手的那一刻,他便觉得脚下踩着软软的棉花,走路都在打晃。
嘴上说着义正言辞的话,心里暗自惊讶之余还有些窃喜。
顾放比较早熟,熟的有多早呢?大概是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便明确了自己对女人不感趣这件事。
这个认知让他恐慌,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目光老是追随着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师弟。
看见他跟苏彦青亲近,自己就忍不住要吃醋,这问题可就大了!
君若寒是皇子,哪怕将来是一个最没有作为的皇子,那也不是他能肖想的。
将那段青涩又不敢宣诸于口的感情深埋心底,被遣派到凤鸣关他虽有不舍却心甘情愿。
而那段风流债,那个让他一时鬼迷心窍的女人,即便模糊了容貌,他也还能清楚地记得那一双眼睛,跟君若寒一般冷冷淡淡无波无澜的眼睛。
顾放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已有要抽新芽迹象的柳树,忍不住地叹气,他不怕君若寒“骚扰”他,就怕自己意志不坚定,动摇了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可是……
他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啊!
想到这儿,顾放觉得自己简直跟话本里的悲情主人公一样,惆怅又无奈。
于是进了书房便提笔写了一封信,说是一封信,其实只有八个字——吾非良人,望君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