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趴在树下的石桌上,午后的阳光透过枯枝洒落下来,斑斑驳驳的光影打在他瘦弱的脊背上,倒是有几分惬意。
“对了,这个桌子,一会儿记得要用药泡水洗一遍。”刚趴下去,他猛然想到了什么大喊一声。
“知道了。”君若寒被指派必须在他十步以外的距离呆着,“别一惊一乍的。”
“哦!”顾放又讪讪趴了回去,“刚才陈太医问我以后要不要学医……”
他嘴上说着不学,其实被陈太医这么一提,还真是觉得非常有道理,心里面难免蠢蠢欲动。
“学医?”君若寒拿着书坐在那儿看着,有些惊讶地抬眼看他。
“是啊,你觉得行吗?”顾放可是真的来了兴致。
“学成之后治别人还是治自己?”
“都可以呀,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谁需要就治谁。”顾放有点儿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将来悬壶济世的自己。
“那还是算了吧!”君若寒收回视线又放到手中的书上,“你这脑袋当年做学问都相当勉qiáng了,别说是学医。人家大夫救人一命是造七级浮屠,你再把人治坏了,那可就是造孽了。”
顾放的一腔热血被君若寒兜头一盆冷水给浇凉了,凉透了的那种。
“其实我也没有很差劲吧!”他把下巴压在胳膊上,有点儿不开心道。
“嗯。”君若寒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嗯是什么意思?”顾放对这种敷衍一定要追根问底。
“至少你皮糙肉厚又经打,是别人赶不上的。”君若寒认真想了想道。
顾放一口气堵到了嗓子眼儿:“这话我可不承认。”
“当年被顾老将军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别人打怕了,知错改错。你呢,前脚挨完揍,后脚翻着花样犯错,不是皮厚又是什么?”君若寒居然有理有据。
提到小时候的荒唐事,顾放忍不住老脸一红:“那是年少轻狂不懂事,可不是因为皮厚。”
君若寒笑笑,不置可否。
顾放就那么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低头看书的君若寒,真是好看。
两人不说话,一个看书一个发呆,就能这么呆一下午,直到日落西山,刮起了风,才回了屋。
“这些日子有没有觉得好一些了?”君若寒问他。
“身体没那么疼了,头晕目眩的感觉也减轻很多。”顾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