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高兴,该感到一身轻松,甚至可以夸耀自己的高尚,但此时此刻他只有害怕,害怕面对事情的真相,他甚至希望二哥的死就是因为自己而意外坠崖。
“陪陪我。”见顾放不说话,君若寒又出了声。
像个小孩子一样在乞求。
顾放看着他这副模样实在是不落人,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卢笙,传喜公公过来。”有了顾放在身边,君若寒终于鼓足了勇气,既然真相就在眼前,他应该主动拨开云雾。
喜公公过来的时候,余光只看见顾放东倒西歪地靠在君若寒身上,便立马垂下了眼皮,不敢再乱看:“皇上,有何吩咐。”
“朕有话问你。”
“皇上请问,奴才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喜公公道。
“三十年前,叛王李巡被杀之后,父皇仁慈,将其三服以内的亲属连坐,三服之外,成年者或充军或发配边疆,未成年者皆入宫为奴,那些入宫的人中,是否都在左肩上烙了个‘奴’字?”
这件事他几年前是在史官的记载中无意看过一次,上回看见李叔肩上的字,才又想了起来。
“回皇上,确有此事。”喜公公道,“而且这种奴婢内监与其他宫婢不同,即便是到了出宫的年纪也是不允许离开的,只能老死宫中。”
顾放在一旁听着,三十年前的事他并不知晓,况且还失忆了。
只是不知道君若寒问这些做什么。
“朕记得文太妃身边曾经有个内监叫李chūn,可有其人?”君若寒继续问。
他小的时候除了跟顾放苏彦青一起玩耍,还有二哥,如此一来自然对文太妃身边的小太监有些印象,只是时间过的久了,哪怕经常看见,对那张脸的记忆还是模糊的。
喜公公略一思索:“是,那个李chūn便是李家出了三服的亲属。”
“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这……”喜公公面露难色,“皇上恕罪,此事过了许多年,奴才这记性也不好,可否等奴才去查过了再禀告?”
“准了。”
喜公公走后,顾放只觉得脑袋更重了,脚下打飘:“你……你问他那些做什么?”
他捧着自己的额头,却还没有忘了正事。
“我扶你到chuáng上休息。”君若寒搀着他,半推半抱把人推到了龙榻边上,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