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西来到锦绣宫的时候,锦贵妃正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一片花圃。已经要入秋了,这么对着窗口竟然有丝丝凉意。
未着人通报,凤临西直接走到那纤细的身影背后,一只手搭上略显单薄的肩上,温声道:“坐在这里看什么?”
身旁的女人并未抬眼看凤临西,只是对着那片花圃弯了弯眼:“在看那片花圃,臣妾还未入宫的时候,也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了花,现在想必也开的这般好了……”
凤临西听着她柔亮的声音却带着淡淡的疏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一对有情人,也许就此便不复从前那般了!
“可想回去看看?”
锦贵妃闻言这才有些微怔地抬头看她。
“当然,朕不会让你再回摄政王府了!”看着她那闪着希冀的目光,凤临西移开视线道。
刚有丝生气的女人瞬间便黯淡了目光,又转过头望着那片赤橙黄绿!
“但是你可以去洛京北郊的别庄小住一段时间,那里也是一片花海!”凤临西道。
“真的吗?”锦绣问道。
“当然,就当是散散心……但是,也不知道肖王爷会不会答应。”凤临西用余光扫了一眼肖锦绣道。
肖锦绣自然知道她话里意思,兄长把持朝政这些年,送自己进宫又是目的不纯。皇上若是想把自己送出宫小住,决定权其实还在兄长手中。
“臣妾去跟兄长说。”她实在不想再在这冰冷皇宫麻木地数着日子,也不想每日看着自己平生第一次喜欢的人,却总要想着他是如何杀了他们骨肉的。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昨日还跟自己缠绵,转身便扼住她咽喉的人。
凤临西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拍拍她的肩膀:“嗯,若是他答应朕就派人送你过去。”
说完,凤临西调转脚尖,走到门口方又回头忽然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下一句是什么来着?”而后又自问自答:“好像是生即使灭,灭即是生。”
肖锦绣听着她那没头没脑的话,转身却只看见凤临西已经走远的背影。
第二天一早,锦贵妃便踏上了去别庄的路,如此顺利倒是凤临西未曾想到的。
肖楚命人去查十九年前南华寺的事情,已经得到了结果。
“太后当年确实只生了一个男婴。”肖桀道:“但是当时寺里面还有一个妇人生产,不过最后难产死了。”
“难产?,生的是男是女?现在何处?”肖楚英眉微蹙,两根手指在桌边轻轻敲着。
“是个女孩儿,但是师太说那孩子顽皮的紧,三岁刚会跑的时候跟着师太下山采买,不小心走丢了。从此便再无音讯……”肖桀将自己打听到的一一详述。
“不对,这其中还有关键的环节,再去查。”肖楚闭了闭眼道。
肖桀不解,但也只好领命,继续派人追查。
在凤临西自己的心中,她觉得她女扮男装还算是挺成功的,虽然不是肖楚那号修长挺拔也不是劫匪大汉般粗野强壮,但好歹是清俊风流的小公子一
枚,外表上没被人看出过破绽。
可今天她觉得自己其实是失败的。
看着迎面走来,缓缓跪地对着自己叩首行礼的人,凤临西吓了一跳,而后吞吞口水,戳戳身旁的肖楚:“这是哪家公子,竟然有男扮女装的癖好?”
“正是皇上您的表妹啊,这么快便忘了?昨日您还刚下旨封了昭和郡主的。”肖楚道。
闻言凤临西差点儿惊掉了下巴,一副见鬼的表情。明明上次见只觉得这司马腾颇具男子气概,而今日这已经不是男子气概了这么简单的事了。
士别三日,真得挖目相看。
“真想知道她家厨子都天天给她吃啥了。明日这大凉使团便要进宫了吧!也不知这上官颖能不能接受得了!”凤临西此时已经为那素未谋面的大凉皇子鞠了一把同情泪。
“皇上什么意思?”肖楚幽幽问。
那人立马换上笑脸,喜咪咪道:“朕说昭和郡主如此脱俗之人,那大凉皇子定是不曾想到。”
第二天大凉的使团便浩浩荡荡进了宫,听说这使团已经到洛京有好几天了,只是没进宫,在城里游玩了些日子。
这样也好,想必也已经打听清楚了咱们宁国威武雄壮的郡主了,好歹有个心理建设。
只是当凤临西在座上看见两条眼熟的身影缓缓走进来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叹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而那两人则是未曾抬头便拱手弯身行礼。
凤临西正在想该如何开口寒暄的时候,那殿上的一人竟是噗通一声忽然倒下。
众人大惊,慌忙朝声源看去,只见那使团中的人异常淡定、井然有序地将倒下的人抬起走到人群的最后一排。
“这……快快来人,去请御医过来。”凤临西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