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西认真听了肖瑾的计划,觉得简直是……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
就是让她穿着龙袍跟慕言在皇宫捉迷藏,反正只要不同框就行。咱能不能走点儿心,虽然皇宫很大,两人能够碰到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若遇上个太监宫女刚从慕言那儿出来,转脚再碰上自己,那可咋说?见鬼了?
对于她的担心,肖瑾浑不在意道:“那就只能看你运气和应变能力了,我只负责提供方案,至于可行性和成功率不在我负责的范围内。”
“那好歹给我配几个保镖吧,万一点儿背被抓怎么办?”凤临西道。
“阿灵。”肖瑾扬声把不再是个小光头的慧灵小师傅叫了出来。
凤临西面色难看:“这就是……我的保镖?”
“怎么可能,她可不会功夫。”肖瑾道。
凤临西那提起来的心还没放下去,只听得他又道:“但是其他人也安排不进去,所以她进去只能给你当个照应,出了状况能及时放出消息来。”
太后从几个月前染了风寒便卧床不起,且还有越治越糟的趋势。有人想了法子请南华寺的僧人来给太后做做法驱驱邪,说不定能成。曾经也是风光无两的女人怎么能放过机会,当即抓着慕言的袖子,瞪着眼睛要他请僧人来。
慕言镇定自若地推开她的手:“母后何必再挣扎,听天由命不好吗?”
“你……”
“不过,您是朕的母妃,您的吩咐,孩儿自当要听从的。”慕言起身,将自己两侧的发丝整理的一丝不苟,嘴上说着孝敬的话,神情却是冷漠至极。
于是便有了招南华寺僧人进宫的皇命。
阿灵毫不留恋地剃光了艰难生长了一年的头发,露出那颗圆滚滚亮汪汪的脑袋,嘴里道:“舒服多了,还是这样最自在。”
肖瑾一只大掌盖住了那颗脑袋,颇为可惜:“算了,你不愿意以后就这么光着头吧!也挺好的。”
“真的吗?”阿灵听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肖瑾点头。
“你真是太好了!”阿灵乐得见牙不见眼,握着肖瑾的手摇啊摇。
凤临西捂眼,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脸。
阿灵本就是南华寺出来的,这回又跟着寺里的僧人一起进宫,当然凤临西也混在其中。
阿灵的师父静玄师太也是南华寺的住持,见凤临西假伴着尼姑混在他们一堆,不免担心:“慧灵,这位施主真的只是想去看看太后娘娘的病情吗?”
虽然慧灵一再强调凤临西是位医者,最喜欢的事便是见识天下间的疑难杂症,听说太后久病不愈便一直想来看看。但就静玄师太的观察,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夫。
见那慈眉善目,眼波无澜的静玄师太瞅着自己看,凤临西双手合十报以微笑。心道怪不得当初初见慧灵的时候,觉得她通慧灵秀,有这样一位得道的师父徒儿能差到哪儿去。
况且她觉得静玄师太的那双眼睛比慧灵的更让她觉得熟悉。
顺利进了宫,刚走到太后住
的永庆宫,凤临西便慢上一步,最后慢慢退出尼姑队伍。永庆宫人少又安静,凤临西三两下把身上的灰袍解了下来卷作一团埋到地下。露出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虽不是真货,但一般人也看不出来是赝品,况且还是在晚上。看看身上这熟悉的衣服,凤临西感触良多,曾几何时,自己也是风光无限啊!
躲在角落将头发束起,带上双龙戏珠的金冠,待她再出来时,已经是昂首挺胸一派王者风范。
谁知这还没走两步便看见不远处一堆太监宫女簇拥着一个男人往自己这边走来,好在她反应快,一个闪身又躲进了花圃中。
来者正是慕言,凤临西这是第一次看见病愈后穿着龙袍的慕言,见那排场忍不住咂嘴,可比自己当年威风多了呢,果然假货就是假货,连气场都比不上。
只是她觉得现在的慕言跟以前比起来变化真的可以说是翻天覆地,不是指容貌,而是整个人气质。
以前慕言虽常年缠绵病榻,身子羸弱不堪,但也算是个温柔爱笑的少年,若是让她拿东西来比喻,那应当是冬日里的太阳,发着微弱的白光却能温暖每一个人。
现在的慕言,嘴角不再上扬,眼神冷若冰潭,早已不见往日的温柔。
也不知从他坐上皇位后都经历了什么。
看着慕言进了永庆宫,凤临西这就更加大胆放心了,绕出去之后,直奔藏箴阁。心里火急火燎,步伐却要不紧不慢。
路遇几个太监宫女,光是见到她一身亮瞎眼的明黄,连她的脸都不看便噗通一声跪下。
凤临西悠闲走过,不忘让他们“平身”。
只是她没有看到,听见‘平身’两个字时,那些太监宫女悄悄抬头一幅不敢相信地模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肖楚发现今天身边的小哑巴换了一个人,虽然都是不说话但两人的气息完全不一样。并且那个女人从来不会听从自己的任何指令,也从不会等到自己开口让她坐下才敢坐下。
好不容易等到戎城去休息,便将肖桀招了过来:“小哑巴呢?”
该不会是背着他去相亲去了吧!
肖桀惊了一下,那次发现主子对小哑巴的依赖之后,在凤临西离开时他就赶紧找了一个替代品,真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