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西并未注意到小太监惊慌失措的表情,只将他手中一摞药方拿过来,一张张细看。奈何这里灯火不够明亮,她只得往旁边点着等的廊柱边移。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她的表情从紧张严肃慢慢变为轻松欣喜,这些药方中并未有用到碧萝花果,那也就是说慕言很可能是将它们藏了起来。
“太好了。”凤临西忍不住道。
“依我看,似乎不怎么好吧!”一个清清朗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凤临西僵硬地抬头,看向小径的尽头,与自己一模一样装扮的人正眼带笑意望着自己,而那脸上却并无半分高兴之色。
四目相对,跟在慕言身后的宫女太监都看呆了,这这这……怎么会有两个圣上。
凤临西面前刚才去拿药方的小太监更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凤临西一把将手中的药方洒了出去,转身便从长廊下跑了出去。
前些日子为了减肥,她可没少跑路,这会儿总算是还有点儿用处。
“吩咐下去,抓活的。”慕言道。
“是。”随侍太监得令,立刻传出口谕。
凤临西一身龙袍在皇宫狂奔煞是惹人注意,巡逻的守卫得到消息让抓穿着龙袍的人,先是愣了愣这才行动起来。
她本以为哪怕是被慕言发现,也不至于会闹到这样的局面。至少,曾经,他们两人也算是难兄难弟不是。一起受着窝囊气,一起意淫打败肖楚,一起商量怎么上后宫妃子的问题。就在刚刚,她看见慕言露出那样表情的时候,她知道自己错了,且错的离谱。君王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哪怕她对他一点恶意也无,对他现在呆着的位置一点兴趣也没有,因着这张脸,他也不会让自己活在这世界上。
曾经的戏言,就此烟消云散。剩下的便是你死我活。
凤临西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奔在自己所知的每一条偏僻的小径上,手心微凉。
四面八方围上来的守卫军气势汹汹,渐渐逼近。
听着外面的响动,在永庆宫为太后念经的阿灵,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往外面望了望,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心里明白,大概……是出事了。
押走凤临西的侍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真的是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凤临西被关在皇宫的水牢里。
这座水牢,她曾经来参观过一次,比起摄政王府的私牢单调许多,也没有一点新意。此处的设立那要归功于当今太后,这水牢是为了惩治那些祸乱后宫的人专门准备的。位置就处在冷宫地下面,人烟稀少,地方偏僻,一般也没人愿意到这里来。
水牢分为两层,周围都是坚厚的石壁,上层是蓄水池,下层是牢房。刚被推进去,上层蓄水池的机关便打开,浇头便是一阵刺骨的冷水倾盆而下。瞬间将她脚面全部淹没。
凤临西郁闷,这晚上可怎么睡觉啊!
本就天寒地冻,冷宫地下更是森森寒意,这会儿
冷水一激,她身上很快结起了一层小冰渣。站到角落里,也避不开那漫了一地的冷水。
“喂,你们是准备把我冻成冰棍儿吗?让皇上过来,我有话跟他说。”凤临西站在里面跳脚,隔着石壁喊着。
声音从一丈高的小窗栏传了出去,外面看守的人岿然不动,一点也不理睬她。
肖瑾得到消息,行动失败了,心中很是担忧,他确实担忧凤临西的小命,因为如果她这个时候挂了,那他辛辛苦苦找人这么久岂不是白费了。
不行不行,得想个办法。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小哑巴依然没有回到王府。
肖楚这几天焦虑至极,总觉得又不好的事情发生。
当宫中传来消息说抓到了一个冒充皇帝心怀不轨的人时,肖楚提着剑便入了宫。
他终于知道那小哑巴干什么去了,消失这么久。
“主子主子,你干嘛去啊?”肖桀快马赶至宫门口拦住他的马车。
“滚开。”肖楚坐在马车中冷冷道。
肖桀缩缩脖子,拜托这人又不是我抓的,您冲我发什么火啊!
“主子不能去。”肖桀一把将马夫扔下车。不是不待见那假皇帝的吗,现在急什么:“大公子肯定能想到办法救她出来的,您这样冒冒失失进去,到时候再被说成是同党可怎么办。”
一个是死人的身份,一个是谋逆同党,以后肖家的大业谁来领导。
“滚。”
唰地一声,肖桀的颈间架上了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
肖桀闭了嘴,他知道自家主子疯起来的时候杀人是不眨眼的。
肖楚一身黑衣,墨发未束,迎着阴冷的寒风直直进了皇宫。他已经瞎了几个月早已适应了黑暗,并且能够根据气息声音来分辨位置。况且这皇宫内院他是比自己的府上还熟。
剑尖拖在地上发出轻微刺耳的声音,他浑不在意,一脸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