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采桐僵了一僵。
她的眼睛已经哭得要肿了。
但她还是边打着哭嗝边像是抓住救星一样,问:“真的吗?”
应织点了点头。
罗采桐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不远处的一盆绿植后,容貌出色的少年懒洋洋地窝在椅子上,手机在手心打了个转。
他听见那个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小姑娘的女孩子,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地说:
“是这个世界对不起你,不是你对不起这个世界。所以,哪怕为了证明你没有过错,你也要努力地、比谁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许归故轻垂下眸。
半晌。
他终是扬了扬眼尾,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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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采桐转校了,据说是和妈妈一起离开了这个城市,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应织再也没有见过她。
直到期末考即将到来的时候,应织收到了一封来自远方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
“应织:
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想想其实也才一个多月吧。
我好像从来不会jiāo朋友,但我总想起那天的你,在许许多多憨态可掬的大熊猫面前告诉我,想和我一起吃顿火锅的你。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世界好像也不算太过于沮丧。毕竟你看,就连黑白的大熊猫也可以拥有一张无数人为它创作的彩色的画,那我应该也可以看到一个彩色的世界吧?
听闻那份礼物被挂在了礼堂是吗?能够留下一些不算太负面的印迹在那里,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了。
我总是想起你来。所以我也会跟别人说,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
依然会有先入为主的偏见,可我在尝试与这个世界和解了。
也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告诉你——
我有了朋友,我一切都好。”
应织合上信,单手撑着下巴,看了眼窗外苍绿叶子上炽热的光。
似乎很多人都在想起那天。想那天歇斯底里的罗采桐,想他们曾经做过的隐秘的bào行,想无数人一起拼成的现在还挂在礼堂里的画。
但只有她。
只有她,会想起那天,最后在礼堂看到的许归故消失在楼梯里的背影。
那是他一贯的走路方法,懒懒散散的,漫不经心的,还微微弯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