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可怜,谁又不可怜呢……
即便是犯下滔天大罪将整个修真界和妖族铲除的师父,他最开始也是善良的,可最后却变成了那样一个怪物。
或许在转世过程中他早已丧失自我,为了保持自己的意识,只能一直处在仇恨的状态中。
那如今的苏沫又是一个什么状态呢,她的模样和前世一模一样,是不是也是不想忘记。
然而这些都是秦溪竹的猜测,她的师父已经魂飞魄散再无来世,想要问也无从问起,而今世的苏沫双目已盲,也不记得她了。
虽然是同一双眼睛,但今世的她眼里再也没有崇拜和小心隐藏的爱意,有的只是冷漠和疏离。
“我听到了她的话。”
左芙:“嗯?听到了谁的话?”
这房间里确实没人。
秦溪竹并不解释,只是低头继续说着:“这些年我总能感觉到些什么,我听到她在和我说话,她说她很茫然,刚刚我又听到了。”
左芙想着能让师叔如此在意的人只可能是苏沫,可刚才苏沫出去了,不可能同她说话,应该是做梦。
秦溪竹:“我也很茫然,我还有二十五年的寿命,现在应该比这个还少,我想瞒着自己的过往同她生活下去。”
左芙松了一口气,有好好活下去的欲望就好,“师叔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管你是怎么看待沧钧山的,但是沧钧山永远是你的后盾。”
这么感人的话秦溪竹却听不进去,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沧钧山对她而言是一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她遵从着师父的遗嘱守护着人界守护着沧钧山,可当真相被揭开,一切都是那么血淋淋。
仿佛苏沫最后的诅咒就在耳边,那些场景依旧清晰地折磨着她,秦溪竹忍不住闭上眼睛捂着心口。
唤住吓到想要去叫大夫的左芙:“我无事,你去和杨百里说,之后可能要多加叨扰。”
“好的师叔,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一切想通之后秦溪竹倒是有心情开起了玩笑,“我死不了,即便是妖化也只是变回本体罢了,你知道吗?竹子也是会开花的。”
这个左芙是真的不知道,因此她惊讶了一下,因为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竹子开花的场景。
不知为何,左芙脑海出现了冷清师叔簪花带笑的模样,那场景莫名有些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