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翎抬头看他,眼中带了一份不解的迷惑,这是从两人见面到现在,她第一次大胆迎视他的目光:“你说什么?”
“没什么。”褚越勾了勾唇角,方才的黯淡之色一扫而空,再次看向她,眼中便是带了几分狷狂和森冷,盯得叶翎有些不寒而栗。
“你可知武试若出,将来可是要去军营任职的。”男人忽而转了话题。
“知道。”若不是早上撞上了他,她也不至于一头扎进了北院。
说完,叶翎便心生警惕:“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今年可是新王登基后,第一次科考,你若从中作梗,恐怕对王上也不好吧!”
“原来本将军在你心中便是这般宵小之人……”褚越自嘲一声,“你放心,有损王上及朝堂颜面的事,我自是不会做的,你能若考出个武状元,我还替你高兴呢!”
叶翎:“……”
这晚叶翎躺在床上,怎么都没睡着,床板太硬,枕头太小,一闭上眼还有褚越的话一直在脑中回响。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便是心中那个人,依旧无法忘怀吧!”
他指的是谁?难不成是谢昀?
第二日不出所料,叶翎慌张答完了题,便在考试间里睡了起来。
好在接下来的这两天,褚越没有再出现过,第二日夜里她好歹还入睡了几个时辰。
三天前走进试馆意气风发的考生经历了三天严肃的考试,走出试馆的时候俨然没了当初的气势。
“看什么呢?”代若笙见她停在试馆门口四处张望,忍不住出声问道。
叶翎没看到褚越的踪迹,亦没有看到定北将军府人的影子,心中悄悄舒了口气。
这算是……放过她了?
也对,他堂堂一个大将军,才貌双全,哪里又会缺“夫人”,他又何必非得绑着一个心不在此的人放在身边。
“没什么,你考得怎么样?”叶翎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代若笙眼中满是期待:“我觉得,还不错。”
“你都说还不错了,我猜应该至少有八九分的把握吧!”叶翎也为她高兴。
代若笙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子,拉着叶翎小跑起来:“再晚了,同庆楼的烤鸭都要卖完了。”
夜幕降临之前,两人提着烤鸭回到了青云巷的住处,刚进院子便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阵阵香气,勾的两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
听见动静,小喜擦着手从厨房探出头来,看见她们回来了,高兴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你们回来了?考得好不好?我做了一大桌菜,还准备了酒呢!”
叶翎把烤鸭递给她,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还是小喜最贴心,给我们庆功呢!”
闻言代若笙也爽朗地笑了起来。
比起这里的愉悦气氛,将军府便显得沉闷安静得多。
自从褚越回来以后,就连褚芸都老实了许多。
褚越跟前几日一样,随便吃了几口饭,便去了书房,全程一个字都没说过。
直到他李开口,丁伯才忍不住开口:“小姐,您找机会还是得劝劝将军。”
“劝他什么?我见他这几天挺正常的,知道沈孟离走了,也没发过脾气。”话是这么说,褚芸自己心里也知道,比起哥哥发脾气,他这样沉默不言才是最可怕的。
“可是,我瞧着将军这几日连吃饭都不上心,眼见着人都瘦了。”沈念念犹豫道,“小姐还是去看看吧!”
褚芸看了她一眼,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去找他肯定又要遭他冷眼的,要不……念念妹妹去看看?”
在褚芸心中,沈念念比沈孟离温顺善良,有良心,沈念念不愿跟着沈孟离离开,那点儿小心思她又怎会不知,既然如此,她也算做个顺水人情。更重要的是,这沈念念与沈孟离那是亲姐妹,模样亦是有几分相似,有她去安慰哥哥,也许更合适。
“我?”沈念念脸上闪过几分慌乱和胆怯,“我不行的。”
“怎么不行,你在这将军府也一年多了,既是府里的一份子,遇事总得出分力才是。”褚芸道。
唐煦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的,不是他对这沈二小姐没信心,实在是主子那种人,不是什么人都能去当解语花的。
不过他也不好点破,好歹让沈二小姐试试,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见鬼了呢!
沈念念临近入夜,书房的灯依旧亮着,沈念念半推半就煮了银耳雪梨汤,敲响了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