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前。

这次，没有任何躲避或者格挡手段的他，被清水瞬手中的“万物之癌”穿胸挑起，重重的砸到了地面上。

毕竟对手是人类，曾经还是个称职的咒术师。哪怕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清水瞬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发动手上兵器的“突变”能力。

既然身为人类而生，就让他作为人类而死。这就是清水瞬所能挤出最大程度的怜悯了。

他双翼轻舞，漂浮在天空中。看着身受重伤的夏油杰。

不愧是特级咒术师，哪怕收到了这样的重创也只是奄奄一息。没有要断气的样子。清水瞬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矛尖一指，瞬移到了夏油杰的身边。

“还有没有什么最后的遗言。我可以帮忙转告。”

在对手倒下之后，他心中的怒意已消。皱眉道。

“咳……咳……”地面上的夏油杰被嘴中涌出的鲜血呛的咳嗽了几下。

“我没什么想说的了，见到悟之后，替我转告一下。”

“告诉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哪怕到了现在也是。”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身后的漩涡化作了一个黑球。

“这个就交给你了，这些咒灵在你的手上应该能发挥出更强的作用吧”夏油杰撑出最后一丝力气道。

之前所见到的“零号机”也是用咒灵作为动力的。明显是清水瞬的手笔。

剩下的这些咒灵与其无意义的释放出去，交到清水瞬的手上说不定还能帮助到更多的咒术师。

从头到尾，夏油杰都只是讨厌愚昧的非术师，对于高专的人并没有什么恨意。

如果这样能让清水瞬放剩余的手下一马的话。就算死的默默无闻，他也没什么所谓。

清水瞬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先用长矛的尖端碰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陷阱才伸手收下。

在这个状态下的咒灵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活性，甚至可以被物品栏判定为物品。从同样的量的咒灵中能提取出的咒力精华的量。也比他往日所用的咒灵残渣多了将近一倍。

“可惜了，如果你是个好人的话，咱们在一起能做不少大事。”清水瞬看着奄奄一息的夏油杰，一脸惋惜的说道。

“如果还是当年的我的话，肯定要助清水君一臂之力。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能说服自己为猴子而战了。”夏油杰的眼睛无神的望向天空。

曾经的他相信“强者应当为弱者而战”。但对于见识了太多，经历了太多的他。他心目中的“弱者”的形象变的越来越丑恶。

或许是偏激，或许是钻牛角尖。但自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非术师父母之后。他一路上没有过任何后悔之情。

比起会背叛，会盲从，时不时还会露出丑恶本性的一般人。在他的眼里，坚定勇敢的咒术师才是“真正的人类”。

消灭非术师的计划绝对算不上完美，只是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现实。擅自为自己寻找的出路。

猴子们的繁荣生活建立在一代又一代咒术师的牺牲之上。至少在他看来，这算不上正确。

“临死还说这样的话，你已经无药可救了。”清水瞬摇头道。

和夏油杰不一样，他从来都没有将咒术师这个身份从人类中独立出来。

对于过了几十年正常人生活的他，“咒术师”只是一个职业，一种分工。

普罗大众之中，就算有高洁之人和愚昧之徒存在。但也只是少部分。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是“一般”。

过着一般的生活，有着一般的梦想。不会妄想着去拯救世界，也不会想让一切都燃烧。

他想要去守护的，正是这些和前世的他一样的，这些一般的人。

一般人的生活也是生活，一般人的梦想也是梦想。一般的人面对险境时，心中的痛苦和绝望也绝不会比那些“特殊”的人差上半分。

夏油杰所相信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即人类社会也需要遵循生物学中优胜劣汰的法则。只有强者应该生存，弱者只能遭受灭亡的命运。在清水瞬看来属于需要被唾弃的学说。

先不说“优胜劣汰”这个观点在生物学中本就存疑。人类这一物种之所以能够从野兽中脱颖而出，靠的也从来就不是这个。

文明，道德，法律，爱。如果以“强者就是正义”的角度来看。这些东西全都是一文不值的绊脚石。

但人类正是依靠着这些东西，一步步从野蛮走向文明。创造了让弱者也能生存的社会。

哪怕还远谈不上完美，但这样的伟业是无数人一代代积累下来的结晶。不是随便从哪冒出来一个人就能对其加以否认的。

“一路走好，不过我估计天堂是没有你的位置了。”

“地狱吗……”夏油杰惨笑着说道：“说实话，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清水瞬看着地面上的夏油杰，抬起长矛刺穿了他的心脏。

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