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音觉得厉北延丝毫未变。

可在厉北延看来，乔音却是与过去完全不同了。他总是在乔音的只言片语之中去寻找过去的影子，他总是在想，当年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跑哪儿去了，可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失望的。

现在，乔音站在他的面前，即便是抬着头仰视，乔音的眼神中，也没有半点怯懦。

厉北延沉默了许久，低声道，“什么时候回到我身边？”

这是一个疑问句，可是，厉北延却不是在询问她的意见。仿佛所有的过程都不需要他太过于操心，只要结果已经既定，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对她造成的伤害都可以被他视而不见似的。

他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他的语气很肯定。

乔音微微皱着眉，她看着厉北延，仿佛在看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哪还有脸问这样的问题？

“厉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如果你忘记了，那我可以回去找找，把离婚证拿来给你看。”

“不必，我家也有。”厉北延平静地说。

那本离婚证，一直放在他的书房里。有一段时间，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他总是时不时把离婚证拿出来看，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那天他们确实走到了民政局，确实签下了离婚协议。

离婚证被他拿出来，反反复复看着，一天又一天，三年过去了。最后，厉北延把那本离婚证锁进柜子里。

“既然你知道我们已经离婚，那么现在，你是在明知故问了？厉先生，我们之间的感情没这么深，所谓破镜重圆的戏码，永远不可能在我们身上上演。”乔音看着厉北延，即便一直在做心理建设，劝说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可此时此刻，她还是没有办法按捺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更何况，我从来不觉得破镜重圆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镜子碎了就是碎了，你能完全修复好它吗？”

乔音做梦都忘不了那天简安妍给自己听的那段音频。在那段录音之中，厉北延明确地告诉简安妍，他从来没有爱过乔音，从来没有。

他甚至没有喜欢过她。

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听到自己的丈夫说出这样的话，造成的伤害都是锥心的疼痛。时间过去了，伤害成了伤口，潜藏在她内心深处，或许此时面对厉北延，她已经波澜不惊，但是，若说直接忘记那样的疼痛——

永远不可能。

厉北延不是看不出乔音的笃定。

那些年，她在国外，他清楚地知道她住在哪里，并且只要一趟航班，他就能找到她。可是，厉北延一直没有去找。或许是因为她接受简墨离的告白时欣慰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乔母千叮咛万嘱咐，甚至几乎要苦苦哀求他不要再去打扰时的卑微，又或许——是因为他不敢。

那三年，他与乔音之间的联系似乎完全断了，他甚至不让厉然向自己汇报乔音的任何消息，说到底，他只是想让自己放弃而已。

可是，乔音一出现，他就破功了。

那天得知乔音回国了，甚至参加了娱乐盛典，他第一时间就冲出家门，只想要立马找到她。他想要见到乔音，这是即便早就已经被埋藏在心底，却始终不能被忘怀的事实。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找回她？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只是希望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