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腔热血冲上头,不是热血澎湃,是被气的,这不就是恩将仇报吗?
虎头的脸也变了,刚才如果不是我们,今天这灵堂非溅血不可,他们现在安安稳狠地站在这里,反过来倒打一耙,说咱们烧了她儿子的尸体,刚才我可是问过她,是她说的烧!
我现在的感觉有点复杂,有苦说不出来,明明做了好事,现在被盖个大帽子,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爷爷曾经说过外面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一是一,二是二,我今天是栽到臭水沟里了,怎么遇上这么个不讲理的婆娘?
“婶儿,刚才问过你,是你说要烧的,要是不烧,咱叔的命就没有了!”
说这话的是刚才的侄儿,他倒是深明大义,我现在都气得手直抖,小小年纪的我现在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好在虎头在我身边,有他在,我心里还踏实一些。
小雷妈听了,突然坐到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喊起来:“我的儿呀,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呀,你这一烧,都不能入土为安,为娘的心好疼呀,啊啊啊......”
她这会儿又哭,又叫,又拍,整一个农村的泼妇,我这特么是农夫与蛇,我是农夫,她是蛇,被反咬一口!
啪!
她正哭得凶,院子里传来一声脆响,已经烧焦的尸体突然蹦了起来,整个地直挺挺地立在院子里!
刚才还在哭闹的小雷妈嘎然而止,大叫起来:“闹鬼,闹鬼!”
我顿时哭笑不得,哪来的鬼?这家伙可是她的亲生儿子,扑通,她两腿一软,整个人摔到地上,突然拉着我的裤角:“小兄弟,快,快想办法!”
“嘿,你刚才就倒打一耙,现在还想个屁!”虎头冷冰冰地说道:“老弟,咱们走。”
那老张看着自已的媳妇左一出,右一出,这时候才喝斥道:“人都死了,这就是个皮囊,再出什么事,连累全家,烧就烧了吧,你好好求小师父把事了了,好好说话!”
“是啊,婶儿,这种时候不能再拎不清了。”两名侄儿左一言,右一语,说得小雷妈冷静下来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心里冷笑,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们从来不出白活。”
那老张是个醒目人,一听我这么说,立刻让侄儿找了红纸包了几百块过来,收了红包,北方不像南方兴给红包,没那么大讲究,能扯下红纸包下,意思一下不错了。
收了红包,我才来到小雷面前,手轻轻地按在他的肩上,说时迟,那时快,轰!
我的脑子里轰鸣一声,脚底的一切如潮水般褪去,什么虎头,什么老张,什么侄儿和婶儿全部不见了,天地之间好像只有我和这具模糊的僵尸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