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救不了我。”
他说得很慢很慢。
“没人能救得了我。”
自从确诊躁郁症来,他就知道,没人能救得了他。
他只能陷在那不稳定的情绪中,时而冷静,时而bào躁,有时候情绪高昂,有时候会陷入不见底的低落之中。
他的大脑好像不受他的控制,情绪一次次崩塌又重组。
陆沉寒很清楚,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疯子,无论是忠心的下属,还是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都这般认为。
“呵。”
陆沉寒低低的笑出了声。
“没人救得了我。”
他重复着,固执又脆弱。
宋初白那握着门把手的手一顿。
他转过身来,看向陆沉寒。
“能救。”
小脸上带着几分坚定。
他迈开脚步,快步走到了陆沉寒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一定能救。”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我就是来帮你治病的。”
“治病?”陆沉寒重复了一句,又是一声低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宋初白从来没有一刻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任务。
陆沉寒是个好人,他不应该被躁郁症困扰,他应该拥有更光明的未来。
虽然陆沉寒没有说,但一直跟着他的宋初白很清楚,陆氏集团的董事会那边已经准备将陆沉寒踢出去了,以「躁郁症」之名。
以情绪极其不稳定甚至可能出现伤人情况为基础的躁郁症,不适合当一个大集团的总裁,这是那些人的理由,却一点也不顾及陆沉寒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决定。
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病情影响整个集团的发展。
但人好像就是这样,总能够找到一些理由将他们觉得危险的存在给踢出去。
宋初白轻抿了一下唇,睫毛轻颤。
“我能治好你。”他固执般的重复道,身子前倾,吻上了陆沉寒的唇。
既然七七说,他的吻能够让陆沉寒平复,那就这么做吧。
这是宋初白第一次主动吻陆沉寒。
不同于陆沉寒的吻霸道又肆意,宋初白的吻轻柔又小心,却温柔又坚毅。
就好像一缕清风chuī过了陆沉寒那贫瘠的荒原之上,突然间,嫩芽从贫瘠的灰色土地破土而出,希望从这一颗嫩芽开始。不,应该是,那一缕清风开始,蔓延了他的世界。
陆沉寒缓缓低下头来,像是为他这一抹温柔所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