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产药很快灌了下去,萧长青人也进到了房中。
俞梅拦着他说什么不吉利,他觉得很可笑,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再说,她正在为他承受着这莫大的痛楚,怎么就不吉利了?
“阿月,阿月,我在这……”
他半跪在床边,抱紧了林七月一只手。
望着床上这披头散发满头大汗又因为疼痛而表情狰狞的脸,他心如刀绞,深深的后悔。
早知道如此,他宁可永远都不要什么孩子,他只希望她平平安安的就好。
摧产药很快发挥了作用,刚才还恍恍惚惚已经半昏迷的林七月又被这更剧烈的痛感唤醒了意识。
她根本顾不上好好看这身边的男人一眼就被下半身排山倒海似的痛感折磨的惨叫不止。
房中血腥气越来越浓,床上的女子痛楚的哀嚎,床边的人则被泪水打湿了眼眶却无计可施。
这样的折磨不知道经过了多久,那也已经满头大汗的产婆终于喊了一嗓子:
“好了,好了,头出来了,王妃你再加把劲……”
伴着这产婆的声音,又一阵剧痛袭来。
“啊……”
“哇……”
婴儿的啼哭声紧接着母亲的惨叫声响起。萧长青蓦然松了口气,却没去看产婆抱出的孩子,只紧紧盯着林七月。
“阿月,阿月……”
无人回应他,方才还在喊叫的女子此时双眸紧闭,一丝生气都没有。
“御医,她……”
他来不及起身,半跪在床边紧张的向守在一旁的御医求救。
御医赶紧上前抓起了林七月的手腕。
手往那脉上一搭,御医脸色就变了。
萧长青见他神色有异,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何?”
他一声冷喝御医也回了神,赶紧收手道:
“王爷,王妃脉象微弱,恐有血崩之像,臣这就给王妃开一剂止血药。”
御医不敢耽搁,没等萧长青说话就转身急匆匆的出去了。
御医前脚刚走,那产婆后脚就喊了声‘不好’。
那血渗透了被褥,床沿被染的鲜红,而她的脸则越来越白。
御医去开药了,房中的侍女们则在产婆的指挥下想法止血,另外的人则忙着给新生的孩子清洗包裹。
房中忙成一团,俞梅见自己和萧长青在这也帮不上忙,干脆把萧长青往外推:
“咱们还是出去吧,你在这他们都怕,越怕越乱,别耽误事。”
这场面萧长青没见过,俞梅却是见过的。在林家村的时候她也去给别家生产的媳妇帮过忙,也遇到过凶险的情况,所以她虽着急但比萧长青稳得住些。
萧长青现在一颗心被恐惧两个字紧紧攥着,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七月那张双目紧闭的脸,人已经僵了,直到被俞梅推到门口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俞梅的胳膊。
“阿月不会有事吧?”
俞梅见过许多将要当父亲或者刚当了父亲的男子,他们无一例外都在关注孩子,只有他到现在连瞅都没瞅那孩子一眼,只记挂着他的娘子。
俞梅替女儿感动,也不忍心在吓唬这个已经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女婿,便竭力稳住了自己那颗慌乱的心,用尽可能肯定的语气道:
“没事的。在乡下比这凶险的我见的多了。她们都没事。何况这里还有宫里的大夫呢,不怕。”
乡下生孩子死了的小媳妇她也见过,可她哪敢说?
这话别人说,萧长青都不会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