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燕熹yīn沉着脸看戏，懒得理他。

冯chūn回舱房哄着巧姐儿睡了，继续在灯下做针黹。

潘衍则和燕十八坐在船板上赏月，一个娼妇细腰细腿摇摇摆摆过来：“两位爷耍风月去么？”见无人理没趣地走了。

潘衍瞅了眼燕十八：“可有那个过？”见他不明，朝娼妇的背影呶呶嘴。

燕十八瞬间懂了，摇摇头正气浩然：“我等降妖除魔之人最忌女色，此生不碰！”

“那和宫里太监有何分别？”潘衍不以为然，看着一轮明月照得满船雪亮，他可不想再做太监了。

一夜无波。

冯chūn早起收拾妥当，潘衍要读书，她便领着巧姐儿去找姚氏。

姚氏信佛，用过饭要做功课，便命丫鬟去把昨晚一起听戏的太太们请来，等有半晌，呼朋引伴而入，冯chūn把带来的绣品摊在桌面，不光手帕汗巾子，还有肚兜袜子香囊等各式各样的。

姚宇带着巧姐儿四处玩儿。

林太太把手一摊，笑道：“花了眼，chūn娘替我挑哪个好？”

冯chūn上下打量她，择了一片娇huáng色绣双凤的肚兜：“这huáng比秋葵huáng鲜亮，比老酒huáng轻俏，你二八年纪性子天真活泼，需增些静稳恃重，这色最合适不过。”

林太太接过细细端看，另个太太拍手：“chūn娘所言不虚，果真不俗。”过来拉她替她也选个。

林太太忽然撇嘴：“你们可知晓，昨晚同我们一起听戏的那个，张大人的小夫人原是瘦马出身！”

又有个惊讶道：“真的么？我就怪哉从未听闻张大人纳过妾室。他与夫人一直鹣鲽情深，若不是感情极好，那夫人岂会做下那桩糊涂事。”

冯chūn竖耳细听，自然也晓得所指何事。又听说道：“有说张夫人受不得牢狱之苦，也有说她因吃婴童汤遭反噬，总是死了。张大人那时整日悲恸，三番五次悬梁自尽，若非被下人发现，大抵也随去了。”又有个冷笑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成想还唱了这一出阳奉yīn违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