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衍倚枕看书,听得动静微挑眉,却不说话。
他靠窗而坐,先道:“听闻你寻我!另警醒一句,若再口出恶言,目无尊长,休怪我出手无情。”
潘衍不多话,冷笑一声,手腕一松,书卷朝他雷霆挟风地掷来。
常燕熹肩阔腿开,持大将之姿巍然不动,待直打面门的书卷挟风近至,才屈指暗劲一弹,书卷改向朝潘衍飞去,潘衍伸手接住,却觉胸前麻痛,垂首看,竟是几颗苏皮铁蚕豆。
“不曾想常大人怪会使yīn招。”他镇定道,面色略显苍白,背后的伤口崩开了。
“所以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有的是法子治你。”常燕熹不假辞色:“与我是,与朝堂更是。”
潘衍怒极反笑,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朝堂横行霸道的时候,这常软蛋还不晓在哪个军营子里混呢。
他道:“今见你,只为阿姐。要娶她需得五件事俱全,方才成行。”
“好个姐弟情深!”常燕熹语气嘲讽:“洗耳恭听。”
潘衍接着说:“第一要谈吐儒雅有潘安貌,第二要腹下一吊驴大物什,第三要无妻无妾无儿无女,第四要不争不吵容她让他,第五要家财万贯户有万金。至于我同巧姐儿无需你来管,就这五件,缺一件,癞蛤蟆休想吃天鹅肉!”
“常大人你有什么!第一件,貌难媲潘安,谈吐粗俗;第二件,腹下一吊就是个摆件;第三件,娇妾三五成群;第四件,方在楼下还将阿姐羞rǔ;第五件,最不值钱的便是这个。”他顿了顿:“大人但得放过阿姐,救命之恩我潘某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常燕熹待他言毕,勾起唇角:“要涌泉相报予我者甚多,不缺你一个。若不是贪你阿姐姿色,我何必多管闲事,如今救也救了,你纵把我贬入尘埃又怎地,你阿姐这块天鹅肉、我常燕熹此趟吃定了。”洒洒起身欲离开,走至门前站住,瞟见潘莺房前绣海棠花的锦帘、鼓出起伏的曲线,他沉声说给他(她)俩听见:“婚配之事绝无回寰,再胆敢对我大不敬,即能把你弄出诏狱,亦能把你再丢回去。”
潘莺听他狠话连连,气得直咬牙。
他足靴由近及远,再是一格格楼梯被踩踏,嘎吱嘎吱地,落脚很重像打桩般,带着种故意示威的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