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里她二人在常府没待几年,就被常燕熹送给了旁人。
常嬷嬷过来斟茶递水,潘莺招呼她们围桌坐,董榴从袖笼里掏出桂花苏糖给巧姐儿。
巧姐儿相较huáng金镯子,更喜爱这个,怯生生接过,道了声谢。
其实也没有什么话讲,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肖姨娘笑道:“皇帝原还要给老爷赐婚呢,赐的是龚尚书的妹妹,名唤龚文君,哪想板上钉钉的事儿也能huáng了,却出乎意料的娶了夫人您,只能说百世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还是我们修为不够呢!”
这话儿听得酸楚味浓,潘莺淡笑不语,肖姨娘又问:“听说二老爷在定府大街买了宅子,我们要搬出这里么?”
她道:“我尚不清楚。”
董葵插话问:“姐姐听谁说的?这儿住的好好的,为何要搬呢?”
肖姨娘道:“此处府邸是当年皇帝赐给安国府的,因着地大房多,便没再赐平国府府邸,而是搬进来一起同住,历经数年,这会儿倒要分家了......”
巧姐儿忽然乐颠颠地朝门前跑,嘴里喊:“常老爷,常老爷来啦!”
潘莺连忙唤小妹回来,廊上已一路脚足靴响,婆子打起帘栊,常燕熹看着跑近的巧姐儿,噙起嘴角一把抱起,想想笑问:“你阿姐 .....”
蓦得止言,房里一派热闹和乐之景,姨娘们都在,站着福身行礼喊一声:“二老爷”。
因未曾想会见到这一幕,她们心底不约而同起了惊异。
常燕熹面容沉稳,语气浅淡:“不必拘礼。”潘莺近前接过巧姐儿,让夏荷带出房玩去。
他坐上矮榻,潘莺仍旧在桌前坐了。
肖姨娘把手帕塞在腋下,接过常嬷嬷手中的茶盏递上,董葵董榴则去替他脱靴,chūn柳拧gān水帕子伺候她们擦手,皆为个男人献足殷勤。
常燕熹滑盖吃口茶,抬眼见潘莺坐的很远,靠近墙角躲过光线,面容模糊,秋葵huáng的衣裳更似蒙了尘,身影黑搓搓的。
他问肖姨娘:"你们过来有何事?"
肖姨娘笑道:“夫人过门有两日,一直未曾招唤我们来请安,是而今日特意过来拜会叙礼的。”
常燕熹“嗯”地应了声,再看潘莺一眼,面容有些不悦,坐在远处低眉垂眼,冷冷淡淡,刻意地显露疏离。
装什么!他心底浮起嘲意,昨晚两人皮肉相贴颠来倒去的,那黏糊劲儿如踹翻炭火盆、倾倒西湖水,泼洒香油桶,猛捣玉杵臼;山盟海誓似乎情至浓处时、也恶心地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