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流光万种风怀淡,只觉人间情最难。
潘莺搭手见礼,常元敬微颌首、擦肩而过,常燕熹也不理她,径自回屋,竹帘子掀起又用力dàng下,敲打着墙边,磕砰磕砰地作响。
她在院里陪巧姐儿又玩了会,直到厨房婆子送来食盒,常嬷嬷接过往房里走,她这才跟随在后面。
常燕熹换了一身竹根青杭宁绸直裰,坐在桌前椅上,面无表情地擦拭那把随身携的青龙剑。
剑已擦拭得锃光雪亮,翻转间闪过刺目的凛凛寒气。
常嬷嬷揭开食盒盖子,取出一碗jī汤煨的面条,一盘三个裂口流油大肉包子,一盘拌香油的十锦酱菜,一碗粳米粥,一碟香菌挑花烧卖。
常燕熹看见有一碟栗子糕,方沉声吩咐:“栗子糕送给巧姐儿吃。”常嬷嬷应承着收回去。
潘莺瞟他接过那碗面条,便自端过粳米粥,挑了酱菜吃。
辰时还翻云覆雨难分难舍,现却各吃各的有意疏离,没人说话,气氛显得颇古怪,一只huáng莺啁啾着从窗前飞过,有猫儿在挠屋顶。
常燕熹挟起大肉包子给她:“怎不吃这个?”
潘莺本是嫌肉包子太腻,但见他递来,想了想还是接了,咬一口,满嘴流油。
常燕熹吃面喝汤很快,没半晌碗里已见底,洗漱毕,丫头捧来新沏的香茶,他慢慢吃着,忽然语带嘲讽:“你看见我堂哥眼神发直,觉得他斯文儒雅很合心意是么?”
潘莺微怔住,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她识颜观色,遂笑了笑:“哪里有看他,明明是眼神发直的在看你呢。”
常燕熹冷笑问:“你为何要眼神发直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