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衍稳稳落地,顺势往椅中一坐,冷笑道:“常燕熹,你当真是要我的命!”
常燕熹虎口振裂,鲜血肆流,扯出白帕慢慢包扎,忽然开口问:“你倒底是谁?”
“你怕不是傻了,我是你舅爷爷潘衍!”
“你这一招试,出自剑圣芦达毕生心血,且他给弟子留有遗训,除非万不得已急需保命、方可使出,因此招后果甚毒,会致对手筋脉尽断而死。”
潘衍冷冷一眼:“那你怎还没死?”顾忌阿姐,他收了三力力,当然常燕熹此时还能好端端的,确也有些能耐!
常燕熹看着白帕浸透血渍,说道:“芦达曾受我祖辈恩惠,留下一份剑谱,只有招试描绘,躲避要法,虽是练不成,但也死不了。”稍顿又道:“我现总算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是什么?”
“怕终有一日,他的恩人和他的爱徒自相残杀、斗的你死我活!”
潘衍微笑地看他:“你话中有话!”
“芦达唯一的关门弟子、前朝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督主陆琛,是你!”
“越说越有趣了!”
常燕熹十分的镇定:“七年前的潘衍是什么德性,对他有兴趣的人都查烂了。什么家逢大难、洗新革面,从而发奋图qiáng,登科入仕,皆赖天资聪颖,祖宗庇护。鬼扯的话!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不说旁的,要想练成芦达的剑法,没个二三十年苦练,皆都是空想!”
潘衍问:“我说我是,你真的会信?”
“信!岂会不信!这世间人妖道同生共存,已是无双,再多些奇闻异事,并不足为奇!”
潘衍默少顷,淡淡地笑了:“我一直以为武将禀性粗犷不羁,只擅马上杀敌,你倒是个异类!”他再问:“你何时对我生的疑?”
常燕熹道:“在来京的船上我们曾jiāo过手,那时便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