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苏响说,“事实上,慈善晚宴前,我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她了。慈善晚宴结束后,她也没再来过公司。还是那句话,我真的很少能看见她。”
温敬看他一脸真诚,点点头:“我还想再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接手飞希德的?”
“大概四年前,她未婚夫去世后,她就一直郁郁不振,后来聘请我做飞希德的职业经理。这几年一直都是我在打理这家公司,但也听公司的其他董事说过,如果不是她未婚夫突然出事的话,阮蔚不至于这样。”
“她和她未婚夫感情很好?”
“听说是青梅竹马,相爱了十几年。”
温敬抿唇:“你见过她未婚夫吗?”
“看过照片。”
恰好周褚阳约了当时做人员登记的记者见面,大伙就一起碰了个头。记录册中是一张两寸的免冠照,已经有些发白了,但依稀还能看出这个男人年轻时英俊的模样,苏响点点头,确认这个人就是阮蔚的未婚夫。
温敬却不太能回忆起当初撞到的那个男人的模样了,她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只勉强回忆起一点相关的事。
“我记得当时他好像穿了一件冷灰色的长大衣,毛衣是红色的。”
女记者叫梁欣,听温敬这么说,一拍脑袋,十分懊悔地说:“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应该是他,因为他长得很帅,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帮他收拾遗体的时候,他就穿了件手织的红色毛衣,因为毛衣和血的颜色一样,起初我们还没注意,等脱了衣服才发现他身上全是血,全是大大小小各种伤口。”
梁欣遗憾地看着那张照片:“三个华人中他是最惨的,他的未婚妻甚至还怀疑过他的死因。”
温敬皱眉:“死因?难道不是恐怖袭击造成的吗?”
“那些恐怖分子沿街乘车而过,除了枪和炸弹,没有用过其他武器,在当场的受伤人员中,也只有一些奔跑中留下的擦伤、撞伤等,没有一个和他一样,伤口类型多变,有的地方还被重复伤害了很多次。”
“这事后面没再追查下去吗?”
“怎么没查,只是当时太乱了,时报广场那么多人,很多监控设备也被损坏,根本找不到嫌疑人。”
温敬舔舔唇,看向周褚阳,低声问:“难道阮蔚是觉得我害死了她的未婚夫,所以才会疯狂报复我?”
“那方志山呢?怎么解释?”他安抚地朝她递过去一个眼神,“这其中一定还发生了其他事情。”
她点点头,苏响走后,冯拾音又来跟周褚阳说了些事。他们约见的地方是在一家茶馆,包厢很深,人迹罕至。两个男人在走廊上做安排,温敬则和梁欣在里面煮茶。她发现这个女记者似乎对外面两个男人的其中一个很有兴趣,时不时会朝外面看。
温敬将茶倒进杯子里,递给她:“喝点茶吧,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味道鲜润。”
梁欣抿了一小口,果然甜甜地笑了:“好香,真好喝。”她又朝外面看了眼,偷偷地凑近温敬,“那个,你知道周褚阳平时比较喜欢什么东西吗?”
温敬抿唇:“想送礼物给他?”
“其实也不是。”梁欣有点害羞地说,“那次我去乡下采访,夜里下雪了,我又受了伤,他刚好来找我,还把衣服脱给我包扎伤口,把我背了回去。我挺感激他的,但是衣服上的血洗不干净了,我想还一件衣服给他,他又不肯要。”
梁欣看她一脸寻味,赶紧解释:“我真的就是想感谢他,没别的意思。”
温敬点点头:“他这人什么都不缺。”
“啊?怎么会呢,我看他脚上那双鞋都穿了很久,不过身上那件羽绒服好像挺新的。”
“嗯,我买的。”温敬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之前他也帮过我,所以我就送了件衣服给他。起初他也不肯要,估摸着这两天太冷了吧,所以就穿上了。”
“这样啊……”梁欣好像被戳中了什么心思一般,偷笑了两声,从包里拿出一条男士围巾,“我……我刚刚在路上碰巧看见,就随便买了条。”
温敬说:“可以给我看看吗?”
“好的。”梁欣高兴地递给她。
Burberry的男士经典款围巾,接近小一万了,仅仅是随便买的?
温敬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她面子上还微笑着。她也朝走廊上那两人看了眼,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周褚阳也在这时朝她看了过来,黑漆漆的眸子,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