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问出这句话之后,就低头不敢看沈御唐。
她不知道沈御唐在想什么,只觉得此时像是度日如年,每一秒都很漫长。仿佛过了很久,其实也就几秒钟,沈御唐像是依旧淡然的道:「好,就在房间里,我去给你拿。」沈御唐往前走,进了他的房间。看不到沈御唐的身影后,安宁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一口气还没吐完,沈御唐就拿着首饰盒出来了。安宁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沈御唐拿着首饰盒,走到安宁面前,看着安宁的眼睛问道:「阿宁,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难过吗?」安宁一下子就紧张起什么?」沈御唐突然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安宁的脑袋,把手里的首饰盒递给安宁道:「别紧张,开个玩笑,阿宁早些休息。」安宁一双大眼担忧的看着沈御唐,总觉得很不对劲。沈御唐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好了,快回房间吧,还是说你想和我一起住。」安宁此时对沈御唐真的很不放心,都想说和他一起住了。可一想到今晚沈御之可能会出现,如果沈御唐和沈御之碰上,发生冲突有人受伤,绝对是她不愿意见到的画面。安宁表情认真又严肃的道:「如果你消失了,我会很难过,特别难过的。」沈御唐的笑容似乎真实了些。安宁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她自己的房间。这房间好久没住过人了,还是御苑的主卧,全部都重新装修过粉粉嫩嫩的,和整个御苑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安宁回到房间,就沉着脸坐着,手里无意识的捏着首饰盒。.沈御唐肯定知道了,知道沈御之对她的想法,所以才会问出这种问题。她这样的游移不定,明知有问题却视而不见,长此以往,只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等陆凌大婚,大婚后她一定要果决的解决这些事。安宁想了许久,去洗澡之后在沙发上坐下。她没有上床,因为不出意外今晚沈御之会来拿手绳,她不想在床上和沈御之碰面,那种暧昧让她不安。天早已黑了,在黑夜下总是藏着一些谁都不知道的秘密。夜色越来越暗,安宁打了个哈欠,靠着沙发眼睛微闭。下一刻,她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困倦的眼神瞬间变得清醒。门被打开,沈御之进来了。看到沙发上的安宁,笑容邪气十足的道:「阿宁,你是在等我吗?」安宁没有回答,把桌上的首饰盒递向沈御之。沈御之似乎很期待,接过首饰盒便打开了,在看到手绳上刻着的字之后,从沈御之邪气的笑容中都能看出开心。他摩擦着手绳刻字的地方,喃喃低语:「健康太平。」这一刻的沈御之很平和,他终于拥有了一件能证明他存在的东西()?(),不再是影子()?(),
不再是哥哥的附庸品4()_[(.)]4?4.の.の4()?(),
不再是那永远只能藏在黑暗中的疯子()?(),
是平等的灵魂,他得到了只属于他的手绳。
沈御唐拿着这条手绳,突然蹲下身,眼眶渐渐泛红。他可怜兮兮的,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突然获得了最珍贵的东西。安宁那满身防备警惕,就这么突然的溃散了,对这样的沈御之,她狠不下心。许久之后,沈御之紧握着手绳,就这么红着眼睛抬头看向安宁,他笑了起来。不再是那种邪气病娇的笑,而是一种真正开心的笑。他看着安宁笑,然后认真的道:「谢谢阿宁,你是唯一会送我礼物的人。」阿宁觉得,自己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她觉得沈御之好可怜。前世五年,沈御之都没有以他自己的名义出现在阳光之下,因为精神的问题,他只能被关着,只能躲着,偶尔帮她护她,用的都是沈御唐这个身份,没有人在意他,自然也没有人会送他礼物。她甚至惶恐的意识到,面对沈御唐和沈御之,或许不是一个单纯的选择问题。她如果选了沈御唐,沈御之可能会死,会被所有人遗忘,再也没人在意。她如果选了沈御之,沈御唐这么强大,或许会没事吧?她本就不配任何人,她只希望他们兄弟都能好好的。今天的沈御之分外平和,收好手绳道:「这么晚了,阿宁快睡吧。」安宁没动。沈御之又道:「阿宁别担心,我什么都不做,我在这里等你睡着我就走。」或许是沈御之太过平和,平和得有些可怜了,安宁没有再拒绝。她沉默的上床躺下,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她能感觉到沈御之的注视,那个人好像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安宁以为在这样的注视下,她是睡不着的。结果没多久,她便睡着了。沈御之,也是安宁能真心信任的人啊!对别人不一样。前世五年,五年的时间太长了。那顶着沈御唐的名字,带着暴躁凶悍护她的人,是沈御之。前世她不懂,沈御唐的性格,怎么会时而冷漠疏离,时而又戾气满满。现她明白了,那个人是沈御之。沈御之见她睡着了,走了过好的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翌日。安宁醒来,第一时间扫视房间一圈。没看到有人在,她起床。昨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沈御之只是拿了手绳就走。安宁起来洗漱的时候,看向镜中微微发愣。耳垂上的耳饰,由祖母绿变成了粉钻。看着这耀耀生辉的粉钻,安宁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这耳饰,像是沈御之在强行的划地盘,占有她一角。这一角,不属于沈御唐,是他的。安宁叹了口气,摇摇头挥去脑海中的想法。今天还要继续做模型,明天陆凌就大婚了,这些事情都放下,先不去想。安宁洗漱好,换了衣服下楼。范师傅已经在模型桌前等着了。沈御唐也在等着她。看到她来了,沈御唐对她招招手:「阿宁,快过来吃早餐,今天的早餐都是你爱吃的。」安宁的脚步一顿,又继续朝着沈御唐走去。沈御唐就坐在那里,温柔的对她招手。她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可耳垂上轻轻摇晃的粉钻,却像是对沈御唐的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