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前提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君逸尘在吴宫,更少人知道,君逸尘和太皇太后竟然会有什么关系。
夏侯麟安费了好大的劲儿,不过查出了太皇太后有庞大的势力,却不知道和君逸尘的关系。
魏国太子东方凌昱更是闲,名义上来进行双边洽谈,也不知道和夏侯麟安谈了个什么,反正,就是见他成天没事在吴宫逛。
除了二位太妃宫里及兰宜宫外,别的地方,来去自如。
反正宫里也没几个女主子,这个样子,似乎,也没有太过不妥,或者干脆,没人说。
水娃娃和君逸尘住在旁边一个废弃有些时日的宫内,同时还有一个人,清平乐。
夏日清晨,天气还算凉爽。
威风吹拂,大概是个好天气。
一袭绿衫风中飘过,欢快的笑声传出来:
“娃娃找到了。”
一个女声温柔的响起:
“那个不是最好的,娃娃继续,加油。”
水娃娃吃着甜点,嘟着小嘴儿摇头道:
“娃娃已经吃饱了,今儿不找了。君哥哥,娃娃要睡觉。君哥哥......”
乳燕思巢,水娃娃四处找君逸尘,十足一个奶娃娃。
东方凌昱从眼下飞出来,将水娃娃抱起来带到檐下。
原来,这二个人嫌有人总爱探头探脑来打探,竟然在这么高的地方对弈,旁边摆着水娃娃最爱的甜点。
水娃娃小心的走过去,窝在君逸尘怀里,小猪猪扒窝似的拱几下,找个最舒服的位置,闭眼就睡。
东方凌昱落下一子,看着水娃娃,眉头邪肆的挑起来,极轻的捏捏她的小脸蛋。
君逸尘无奈的摇摇头,颇为宠溺的看一眼水娃娃,将她鬓角的发丝挑开,极尽温柔。
“你舍得?”
东方凌昱手上捏一颗白玉棋子,盯着棋盘瞅了许久,蹦出淡淡的这三个字。
君逸尘永远的微笑,裂开一条缝,一缕燥热的夏风吹进来,乱了发丝。
无声轻叹,无言。
不舍得水娃娃,也不舍得伤害她,只要看一下这个如此信任的拱在他怀里睡觉的小人儿,怎么舍得,怎么能舍得?尝尝的睫毛,犹如天使的两翼,覆盖住璀璨的双眸。
谁舍得,让那双眸失去欢笑?谁舍得,让那双眸被上忧伤?守候一份孤独的高洁,太难。
“该你了。”
君逸尘盯着棋盘,东方凌昱那一子,还未落下。
“她终究要长大,不能再如此......”
东方凌昱随意将白玉棋子丢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水娃娃终究要长大,怎可能继续在君逸尘怀里睡得如此安稳?只是,这颗子,该放在哪里?
君逸尘看了许久,淡淡摇头,一颗黑水晶缓缓落下,优雅依旧:
“放在心里,她就是她。争,便是不争;不争,便是争。”
声音不高,起伏不大,温润如春夜的风,带着一丝凉。
远处,二个整齐的脚步声,后面还有不下二十个,停在宫门口,并未跟进来。
二人置若罔闻,继续。
不过东方凌昱的答案却并未给出。
夏侯麟安黑着脸怒气冲冲而来,身后跟着清平乐,不知何故。
殿内,无人。
殿外,兰心。
兰心将放在各处的甜点都收起来,迷老鼠,总有水娃娃找不见的,收起来,还能吃。
看了夏侯麟安和清平乐一眼,微微行个礼,决然而去。
君逸尘的人,只听君逸尘的。
夏侯麟安气的跺脚,一脚下去,地都抖了三下,怒道:
“哥,他哪里来的主意?我的事情凭什么要他管?你是我哥,为什么反帮着他说话?”
清平乐跟在夏侯麟安身边,挑挑眉,随他发怒去,知道,夏侯麟安,不过找借口找茬而已。
头顶上,突然传来轻微一声,一颗子儿,落下......
君逸尘淡淡的道:
“你的棋,下嫩了。”
夏侯麟安一抬头,脚尖一点,飞上屋檐。
一眼看见,水娃娃,睡的正香,娇喘微微,香腮带赤,爱煞神仙了。
君逸尘一手搂着水娃娃的头,一手正悠闲的吃茶,离都为准备理他。
清平乐自觉的坐在一旁,观棋不语真君子,不语,不语,哈,一切尽在不言中。
“啪......”
极轻的,一颗白玉棋子随意的落下,东方凌昱抱起酒盅,吃一口,回味半晌,道:
“人算不如天算,你的棋,太老了。”
什么玩意儿这是?一盘棋,算不得很难啊,这二个人玩什么玄虚?
夏侯麟安脚一跺......
“嘘......”
东方凌昱笑得妖媚,指指水娃娃,让他噤声。
近在咫尺就能发现,夏侯麟安是近乎女性的柔美;东方凌昱是近乎妖孽的狂肆,二个人,各有千秋。
君逸尘则拈起一粒黑水晶棋子,看着棋盘,千军万马,纵横交错,紧要关头啊,得认真。
夏侯麟安怒了,不让跺脚......不让跺脚!
好,水娃娃还睡的这么香,没人理他是吧,好!一身戾气,袍袖一挥,将棋盘给你掀了去。
反正,水娃娃睡着了雷打不动,哪里怕这点声音。
君逸尘和东方凌昱眉头微皱,二个人袖子同时翻卷。
一左一右,好似拨云。
一黑一白,犹如卷风,二条龙卷风,瞬间盘旋而上,落入棋罐子里。
一方棋盘,被清平乐随后拿走。
君逸尘端起茶盅,淡淡的酌了一口,侧眸,看着夏侯麟安炸毛,似乎随时准备将这屋顶也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