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灯的声音。

男生的沉默。

森田低着头，让厚重的刘海遮住此时的表情。

感受到男生一步一步走进，声音并不大，每一步却好像走在森田心上，让人一震。

这大概是男生见到过的，最弱势的森田。

不再带着骄傲和指示，柔软地缩成一团，然后抵抗他的入侵。

青木蹲下，和森田平齐，伸出手来，将森田的刘海撩起，露出女人略带红肿的眼睛。

他像是轻笑一声，然后开口，声音很轻，“你怎么能这样呢？”

听到男生声音的女生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抱着双膝，垂下眼睑。

青木却似乎并没有一贯他的风格，“一边说着要我远离，一旦开始远离，又是这种德行。”

他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任性呢。”

明明把森田惯成这个德行的是自己，青木很清楚，虽然这样说着，表情依旧是他所擅长的温柔。

“……”，森田并没有回答，只将自己更加缩了缩，然后意识到自己背靠沙发，并没有什么后退的余地。

这样温柔的他，像是终于揭开了怎样的面容，熟悉而陌生。

“今天，”青木突然开口，“有人告诉我，迹部一定会娶你的。”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低沉，“我很难过。”

其实本来就知道的，这样是必然的事件，但是带着妄想的猜测，和那些被别人已经确认过的消息，是不同的。

“今天，我不想来的，但是也不想走开，就在你楼下一直站着。”

森田依旧没有回应。

“我看着你回家，然后想着，等到你结婚了，一定会因为避嫌不再让我在你身边了。”男生是笑着说的，“即使是这样在楼外看着的时间也不多了。”

“然后天快黑了，你还没开灯。”他顿了顿，然后似乎用尽了勇气，轻轻在她身上抱了一抱，“在推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你这样，我很意外。”

的确，这大概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个意外吧。

“我很欢喜。”

他向来是冷静自持的人，却因为她的轻微的举动改变着自己原本的意图。

他颤抖着虚抱她，连力气都不敢用的卑微，告诉她，他很欢喜。

那些他不曾说过的浓烈情感瞬间包围森田，甚至有些窒息。

明明以为已经扯开了，所以便没有什么会再出现的，所以不会再这样，体会到那样亲近的人如此沉重的悲哀。

明明是颤抖着的，却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