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贤妃薛嫣然笑嘻嘻地道:“你们扶好梯子就行。”
言罢,薛嫣然撩起裙摆,果真踩着梯子朝上爬了去。
苏洛翎眉尖微微蹙起,看着冷宫院里灰尘飞扬,一众太监正在搬着一个个新的门窗,往屋舍上安装,院中地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已是破损不堪的门窗,甚为凌乱。
只是薛嫣然玩笑着走进了冷宫,居然真的踩着梯子欲上屋顶寻陛下楚颢。
苏洛翎觉得,若是她不肯进去,难免显得她傲气过胜,恐今夜会失了先机。
于是,苏洛翎温和地看着林升,道:“起来吧。”
言罢,苏洛翎也抬脚进了冷宫。
薛嫣然爬梯子的动作十分地笨拙,看得苏洛翎也担心地道了一句,“贤妃妹妹,慢着些,小心踩到裙摆啊。”
薛嫣然笑嘻嘻地回道:“姐姐莫要担心,待妹妹爬上去体会一番,定把这其中的乐趣说与姐姐听。”
苏洛翎煞是无奈地一摇头,叹道:“你呀,这活泼的性子让姐姐着实替你捏了一把冷汗,你可千万慢着些,莫要吓坏了姐姐才好。”
“呵呵”登时,传来了薛嫣然那清脆如铃音一般的笑声,犹为悦耳好听。
薛嫣然刚一在屋顶上露头,忽见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出现在她的眼帘里,薛嫣然抬眸一瞅,竟是楚颢坐起了身,楚颢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带着十足的笑意,问道:“好玩吗?”
薛嫣然勾起唇角,得意地笑了起来,随即,一噘嘴道:“陛下既有这么有趣的事,也不说带上嫣然,自己玩的高兴,倒让嫣然在月华宫眼巴巴的等着陛下回来用膳,陛下摸摸,嫣然的肚子都要饿扁了。”
话音刚落,薛嫣然又朝上踏了一步,才将娇巧白嫩的小手,放在了楚颢那白皙修长的掌中。
楚颢轻轻一拉薛嫣然的手,瞬间便将薛嫣然拉上了屋顶,薛嫣然顿时坐在了楚颢身边,双目朝四周环视了一番,咂舌道:“哎呀,在这屋顶上看皇宫,还真是另有一番不同的景象呢。”
楚颢眯了眯眼,握着薛嫣然的手,大拇指在薛嫣然的手背上,揉动了几下,开口道:“爱妃这手真是柔软啊,又小又嫩滑。”
闻言,薛嫣然面色一红,娇声道:“陛下说出此番话,臣妾可否认为陛下是在夸赞臣妾呢?”
楚颢身子一歪,反而问道:“方才爱妃说肚子饿扁了?朕可要摸上一摸了。”
言罢,楚颢当真将手伸向薛嫣然的腹部,薛嫣然竟也不躲,而是昂起那张小脸,一脸天真无邪地道:“陛下,你看,臣妾说的可是真的?”
楚颢邪魅一笑,将正在揉着薛嫣然腹部的手高高扬起,冲着院中的林升,喊道:“小林子,命人搬来桌椅,今夜,朕和皇后、贤妃就在这院中用晚膳。”
说罢,楚颢将那只扬起的手负在身后,在背脊的衣襟上狠擦了几下。
闻言,林升赶忙唤来两名太监去置办,皇后苏洛翎朝上方的楚颢一福身,柔声道:“臣妾布置妥当后,陛下和妹妹再下来用膳吧,在屋顶上玩耍,定要小心些。”
声落,苏洛翎便让修葺冷宫的太监们,先去休息片刻,随后又唤来两名太监,吩咐他们去打两桶井水。
少倾,那两名太监将两桶井水撩洒在冷宫的院中,尘土也随之渐渐消失了。
苏洛翎这才命人将石桌和石凳放置在院落中央,不消片刻,一道道美味佳肴摆上了桌。
楚颢故意和薛嫣然在屋顶上有说有笑,竟没想到苏洛翎看了他们几次,时而笑一下,时而温柔地嘱咐两句,倒是一点嫉妒、吃醋的神色都没显露出来。
布置妥当后,苏洛翎才浅浅一笑,唤楚颢和薛嫣然下来用膳,甚至亲自在梯子旁边迎他们二人。
自然是薛嫣然先下来,楚颢待薛嫣然已经下去后,才翻身快步从梯子上走了下来。
苏洛翎的脸上露出贤惠的笑意,命人拿了一方浸湿的丝帕,递给了薛嫣然,温声道:“妹妹,擦擦手上的灰尘吧。”
待楚颢下来后,苏洛翎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丝帕,沾着水,亲自为楚颢擦手,擦完后,苏洛翎也没丢弃那方丝帕,而是交给她的乳母句素芝,低声嘱咐道:“放好,回了月华宫再交给本宫。”
这样的言辞,这样的动作,好似这方已经脏了的丝帕是因为楚颢触碰过,在苏洛翎的眼中犹为珍贵一般。
薛嫣然看到这一幕,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角,却是让楚颢看了个真真切切。
三人方一落座,院外路过的一队禁卫军一瞅,这冷宫院中简直太热闹了,这么晦气的地方,试问后宫有哪个嫔妃愿意入夜后来此呢?
可眼前,冷宫里不仅坐着安国的皇后娘娘、贤妃娘娘,甚至还坐着安国的皇帝。
禁卫军以为他们出现了幻觉,纷纷揉了揉眼睛,凝眸一看,竟然是真的,这才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大喊道:“吾皇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岂料,楚颢一摆手,微怒道:“快些走开,莫要误了朕和皇后、贤妃月下饮酒的风雅之事。”
冷宫里月下饮酒,还风雅,在场所有的人听了,都觉得他们的陛下,脑袋里装着的一定不是脑子,至于是什么,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贤妃薛嫣然为楚颢夹菜时,故作颇为随意地道:“陛下,今天差点没吓死臣妾,直到现在,臣妾都被吓得浑身冷飕飕的。”
楚颢侧首问道:“发生了何事啊?”
薛嫣然立即回道:“月华宫的太监突然死了,陛下你不知道,居然是被人一刀割了喉咙,这么残忍的事,臣妾在家中哪曾听闻过啊?臣妾想想就害怕。”
楚颢一挑眉,问道:“哦?母后宫中的太监吗?在月华宫里发生的?你亲眼所见吗?”
薛嫣然摆手道:“不是,臣妾可没看见,若是臣妾亲眼所见,岂不是要吓死了?是皇后姐姐宫里的太监前来禀报,说玉宸宫门口死了一名太监,一查才知,这名太监竟是月华宫里的洒扫太监,哎,不知是什么深仇大恨,竟是如此心狠的取人性命?臣妾往昔就听闻后宫常有宫女离奇死去的事,不想竟是真的。”
说着,薛嫣然搓了搓手,又轻颤了两下,似乎真是吓坏了一般。
听罢,楚颢登时扭过头,看向皇后苏洛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