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那不是火焰而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般。siluxsw.com完全略去了火苗本身的炽热。良久才一字一句的道:
“有!”
弘毅的神色却复杂起来,他的眼中幻彩更盛,几乎能令人强烈的感受到内中包蕴的炽热。而那种神情仿佛就是一个人独行在极险峭的悬崖旁似的。
“我施之以恩,动之以利,母后更是以兰蕊的亲事为饵诱之以色都不能明显打动他,舅舅还有什么法子?”
顾意目光闪动:
“我不能说,也不敢说。”
这位二皇子奇道:
“不能,不敢?此等四字何解?”
顾意轻搓着明黄的烛焰,似笑非笑的道:
“如果我说了出来,贝勒爷怪我太狠。我可是为了大业白挨了冤。”
弘毅神色顿和,笑道: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自古成大事者,都是果决之人,妇人之仁怎能成事?舅舅为了我这个不成材的侄子殚精聚智,处心积虑的想出奇谋妙计,我要是还误解。那还算是人么?”
顾意谓然道:
“贝勒爷对我一向信重,属下素来都铭感五内,只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我这个计策要是贝勒爷泄露出去,将来一旦为当事人知晓,难免老命不保…”
弘毅笑道:“舅舅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是,莫非真要我赌咒发誓?”
顾意忽然一叹。
弘毅奇道:
“舅舅仍不放心我么?”
顾意望定弘毅道:
“我倒绝对信得过贝勒爷,而是我这计谋若是能成。贾宝玉这等人物一旦投靠贝勒爷门下,只怕将来金銮殿上,我连门槛都沾不到边,说话也没人肯听了。”
“我还道是为了什么?”弘毅诚挚的推心置腹道。“舅舅在我这里劳苦功高,贾宝玉就是再有一百倍的能为。也万万不能紊乱了辈分。”
顾意再次苦笑道:
“可是,我这主意要是一出,一旦将来付诸行动成功后,贝勒爷只要在人前一提是我的主意,我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弘毅见他旧事重提,眼中微露出不耐之色,旋即转为三分狠辣,七分果断:
“好,舅舅既是不放心。我便当天立个誓来:皇天在上,我待先生推心置腹,祸福与共,先生为我大计献策,我绝不泄露机密让人怀怨于先生,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顾意等他说完,这才扑的跪地劝道:
“贝勒爷快别这么说,真是愧煞属下了…”他却没留意到弘毅对他的称呼已经由“舅舅”改换成了“先生。”
弘毅扶他起来,笑说:
“现下可以道破玄机了吧?”
顾意正色道:
“我再问一次,贝勒爷真非要贾宝玉之助不可?”
弘毅道:
“此人乃是心思缜密的一员将才,身后势力也庞大非常,更为皇上所喜,自然非争取不可。不容他人斩获!”
顾意肃容道:
“不惜代价?”
弘毅正色道:
“为求一将,岂惜代价!”
虽然知道此间四下里起码埋设了几十道暗器机关,几乎是蚊子也难以飞得进来,顾意还是推门探首,四处里看了看,然后密闭了门,凑近弘毅的耳旁,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道:
“杀了贾宝玉的那几个红颜知己!”
弘毅的眼里再度荡漾起一种了然的奇幻异芒,他面上的表情却是吃了一惊的模样。
顾意话已出口,再不顾忌,阴沉着那张市井中随处可见的平凡的脸道:
“只有这个法子。这法子绝是绝到了极处,但是对贾宝玉这种人来说,不拿血书写的伤心事来迫他,这个人是绝不会出山的。”
弘毅看似是一时难以取舍,彷惶的道:
“非此不可?”
顾意森然道:
“非如此不可!”
弘毅一副心乱如麻的模样:
“可是,这事叫谁去做才好?”
“要找一个绝对服从你地人,而且要机警,武功倒是其次,据我调查。与贾宝玉有着暧昧关系的女人应是分作两批进京,除了眼下在京师里的那位薛姑娘以外,其余几名都因为其中一女水土不服,痼疾缠身因而滞留在直隶境内的运河上面。更值得一提的是,自从与大罗教议和以后,贾宝玉的主要力量便抽调入了京,担任下手那人只要手脚利落,绝对没有被发现的危险,而下手之人手上干连了几条人命,自然知道其中的生死厉害关系,不会笨得主动说出来。”顾意娓娓道来,显然此事在心中深思熟虑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