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吸引你们注意力的幌子。真正的毒,下在了我手上的这个火把里。”
老太监的牙关咯咯作响,也不知道是愤怒到了极至,还是因为毒力发作而颤抖,弘历一面说,一面手起匕落,面不改色的又结果了三人的性命,那淡定的模样一如在闲庭漫步一般悠闲,这个深居简出的大阿哥脚步虚浮,显然只会一点粗浅功夫,没想到做起这种血腥之事来却是如此的杀人不眨眼!
——由此也能推断得出,他心中积蓄了三十年的怨愤爆发出来后果的可怕!
这时候,还活着的人就只剩下了那老太监与太后,两人的身体都东摇西摆,直似醉了八分再病了九分的废人!而两人还同时在作着剧烈的颤抖,看他们的眼神,仿佛“死”都成为了一种过分的奢侈!
弘历先打开了身后的门,看了看内里幽深的通道空无一人,接着将这两人吃力的拖入了身后的门中,接着扳动了一个机关,立即背后传来隆隆塌陷的声音。直待响声过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太后怨毒的眼神微笑道:
“很好,我尊贵的母后,现在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讨论关于玉玺的问题了。等我拿到了那东西,我那个亲爱的弟弟贾宝玉也该将十三叔的那些残存党羽一网打尽了吧。”
那老太监此时虽然浑身肌肉都给麻痹了,可是听了弘历的话背上冷汗却已涔涔而下,这只因为他知道,自己即将在死前知道一个惊天的大密谋,这个密谋一旦达成,那将马上兵不血刃的接收大清入关后两百年,本来还是固若金汤的统治!
弘历先仔细的在太后身上搜了一次,他丝毫没有任何顾忌,太后几乎被他剥得精光,连花白的头发都披散了下来,但是弘历终究还是没有寻到他所想要的东西
——玉玺。
而此时太后的眼神已是一种几乎接近崩溃的模样,相信她的目光若能杀人或者自杀,那么弘历与她自己早已死上了一千次。
没有达到目的的弘历却丝毫不急,也不慌,整整三十年的忍气吞声早已将他的耐心培养得炉火纯青!他坐在土台上托腮想了一想。将目光投向了那名老太监。( )
第一百八十六章 计划
地道幽深,只有一点壁上的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芒。/ ww w、qВ5. c om \在弘历凌厉目光的注视之下,被他目光扫到的地方,都仿佛有一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
弘历淡淡的向面前的老太监道:
“你可知道玉玺的下落?”
老太监面肌抽搐了一下,他的满布皱纹的脸上开始淌汗。
弘历抬起这老太监的头,短暂的给他嗅了嗅手中一个鼻烟壶模样的精巧东西:
“你是高宗皇帝三十七年入宫的,太宗十年,你在宫中有了一个菜户(即宫殿中的宫女与太监暗中结成有名无实的夫妻)嫣红,她于太宗二十七年出宫,成亲生子,此后你借掌管御膳房之便,一直与之保持密切联系,我知道她的第二个儿子随你姓高,现是京师三家绸缎庄的老板。娶了三个老婆,尚无所出。”
汗流入了老太监的衣领中,他干瘦的皮肤抖缩了一下,干瘪的喉结处上下滚了一滚。
“你想他死还是活?”
弘历淡淡的说。他在死字上加重了音,而活字说得轻微。高老太监摇头,神情木然。一旁的太后丝毫不能动弹,只是眼前一阵阵天崩地裂的发黑。
弘历又道:
“要不要我把你的老相好嫣红请来让你们全家团聚一番…”但我的手下办事素来都有些粗暴,倘若半路上有什么差错,那就不大好了。”
高老太监紧紧的握着拳,这只拳头完全爆发出来的实力足可在江湖上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只是他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了将拳头握紧的力量。
弘历站了起来,悠然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也许我得拿点高老板身上的东西来,帮你回忆一下。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但我也无所谓,贾宝玉若败,我做了这些事,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允祥他们也不会放过我,贾宝玉若能占据上风,你们迟早也得将这东西交出来。”
说到这里,他自得一笑:
“当然,若是那小子连强弩之末的允祥,老六,老十四都收拾不下来,也就实在有些名不副实了。再说,他在老十四手下。还埋了一着极厉害的棋子。”
高老太监的心更是冷了下去,这不仅仅是因为弘历布局之精巧,行事之机密让他深切的体会到了全然的绝望,还由于他知道面前这位大阿哥既然亲口说出了这些机密,当然就不会再给他们以活着的机会!
然后弘历的眼神忽然炽热起来——那是一种欣喜若狂的炽热!他面上又露出了那种令人心寒的表情。口中却淡淡的道:
“你可知道,我手中一共有十余种能让你们瞬间死掉的毒葯。为何我只选了这一种?”
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他,当然他也没有指望旁人的回答。
“那是因为,中了这中牵机毒的人浑身上下都不能动,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珠!就在方才这段时间里,乌吉赫拉氏你一共向这老家伙身边看了三十七次!而我搜你身的时候,你反而没有那么紧张!”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
“这是不是代表,这老东西身上,有着你所关注,担忧的东西?”
他一面说,一面已开始行动,以手中的匕首挑开了身前老太监的衣服,他的行动小心翼翼,看那模样仿佛在搬动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面前的这两个人虽然中毒已深,可是弘历行动中依然谨慎得如屐薄冰!
这就是弘历。
——整整隐忍了三十年的弘历。
三十年的时光,足以令他深切的知道什么叫做功败垂成,什么叫做大意失荆州!
老太监的胸口,忽然有一角黄绸飘落!
弘历的眼神顿时被吸引了过去,但是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拿那角黄绸包裹的东西,而是马上反手一刀捅入了这高老太监的胸口!
——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东西。自然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没有存在价值的东西下场自然是被销毁。何况那还是一件随时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东西?
事实证明,这个行为是非常正确的。致命处中了重重一击的高老太监双目怒突,他双手如电一般探出抓住了弘历的手腕,欲待发力,只是真气仿佛都在随着血液而汩汩淌出,一口气怎么也接不上来,尖利的指甲在弘历的手背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弘历咬着唇忍着痛,直到高老太监目中的光芒渐渐暗淡,才很温柔地推开了他的手,缓缓的用匕尖挑开了那块黄布。
一块古泽宛然的玉石落了出来,其上包浆玲珑晶莹,显然已经过了长年累月的抚摩,才弄出了这副模样。色绿若蓝,温润而光泽,上刻有以大篆书写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八个字的边缘已被磨损得有些模糊,看字迹确实如史书上的秦丞相李斯所书。
这就是传承了数千年的皇帝的象征
——玉玺。
弘历却不用手去触碰,他仔细的观察,看得很小心,很谨慎,还拿出一支银筷子前去碰触。最后确定没有任何异状之后,才将之拿了起来,他望着这块不知道多少人为之魂牵梦萦的东西,眼神,表情却是说不出的悲酸,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轻轻的拿起玉玺,自行拿出一块黑布将之包裹上,揣入怀中,蹲到了太后的身前,淡淡道:
“在将刚刚出生的我抱到雍王府的时候,你们一定没有想到有今天吧!”
——太后只能用眼睛表达自己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