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千悦仔细的分析着老翁的情况,如果单说是中暑的话,不可能只是吐水的,还记得老早在一本医学的书上看到,如果是胃癌初期的反应就会是吐水,难不成古代还有胃癌?
“千悦大夫,这边。”
跟着男子走入了一家还算得上是精致的府邸,府邸内也有忙活着各自手头事务的小丫鬟,绾千悦忍不住偷偷打量起身边的男子来,男人的衣服准确说和粗布麻衣没什么区别,身上看得出来唯一值钱的恐怕要数那别在腰间的萧了,她忽然对着男人的身份有了兴趣。
“千悦大夫,家父就在屋里,我就不进去了。”男人帮着千悦推开了房门,退到一旁站定,她冲着男人点点头,提着药箱走到了房内。
床上的老翁见到有人从门口进入,慌张的想要起身,可是这几日病魔缠身,让他根本用不上力气。
“我是大夫,快请躺下,现在帮你做检查,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告诉我就好。”
老翁听到是大夫,欣慰的点点头躺下来,缓缓说着,“老了不中用了,年轻的时候骑马驰骋,中了箭都不皱眉,现在却被这小病痛折磨的不能下床,人啊,不服老不行。”
绾千悦微微抿着嘴巴,听着老翁的絮叨,手指仔细的从每一个穴位上走过,老翁的脉象浮浮沉沉,若是从表面上看,的确看不出什么问题来,“老人家,这里疼吗?”绾千悦用指头轻轻抵在老人家的胃上,用了一分力,老人家立马皱眉。
“这里呢?”接着按了几个位置,老人家疼的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老人家,您的病情我已经掌握了,您好好休息,我出去跟您儿子聊一聊。”
绾千悦准备转身,老翁却一把抓住了她,“大夫,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没多少日子我也能感觉出来,病是什么样,你不妨直接告诉我,我想好好安顿我的身后事。”
看着床上白发苍苍的老翁,绾千悦心里一阵暖意,反手拍了拍老人家宽厚的手掌,“老人家你放心,我绾千悦看过的每个病人,我都会负责到底,你不用担心,该你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您还是想想您的孙子叫什么名字吧。”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松开抓住绾千悦的手,埋在被子里久久不说话。
“千悦大夫。”绾千悦刚刚走出门,青衣男子就迎了上来。
绾千悦点点头,奴了奴嘴巴,示意青衣男子向远一点的地方走去,“老人家的病情……”她余光中看到男子的手指紧了紧,心里有点不忍,却还是继续说了一下去,“现在这种状况,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没有办法了,希望身为亲人,你们能让老人家完成最后的心愿,陪伴他走完最后一段路程吧。”
生死各安天命,这是绾千悦早就知道的,见惯了那种如同流星滑落一般脆弱的生命完结方式,却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让他的心,又狠狠的痛了一次。
青衣男子忽然哽咽起来,用力的点头,“知道了千悦大夫,我送你。”强忍着泪水送绾千悦到了府邸门口,“千悦大夫,恕不远送。”
绾千悦点头,快步离开男人府邸,心里忽然变得不是滋味起来。
回到医馆,排队等着看病的病人吵吵嚷嚷,坐在桌前,绾千悦的心静了下来,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为眼前的病人,解除病痛。
“呦呦呦,什么风儿竟然把我们覃渡大公子吹到这儿来了?”
公孙决药到病除,看病也是出了名的快,解决了病人自然就坐在一旁看着绾千悦,优哉游哉的抬头,却看到门口的覃渡忍不住打呼了一句。
覃渡面无表情,仍旧坐在那个椅子中,“有事找你。”
公孙决似乎是意识到了覃渡的严肃,点点头指着后堂,二人消失在了门帘内。
“千悦大夫,千悦大夫?”病人叫了绾千悦两声,她才回过神来,歉意的笑笑,心思却早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抬头看了一眼后堂的门帘,似乎都已经两个多时辰了,可是两个人都还没有出来。
“掌柜的,他们两不会有什么事情吧?需不需要过去看看。”一向不会多事的绾千悦,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在后堂做什么。
掌柜的慌张的摆摆手,“千悦大夫我看还是算了,上次少爷和覃渡公子也是在后堂整整四个时辰,大热天,我担心他们中暑,熬了冰糖水送去,谁知道被少爷好一顿大骂,这种费心神还不得好处的事儿,我是不愿意做了,我看千悦姑娘您也还是算了,虽然您是姑娘家,但少爷脾气爆起来,几头牛都拉不住。”
绾千悦打着哈哈笑着点头,掌柜的越是这么说,她就越是想知道这两个人在后堂做什么?她这么明目张胆的过去,太容易被识破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