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中央火盆里燃的正旺的木炭一打噼啪的间隙,大阿哥把身子站了起来,干脆跨了几步走到老九跟前,附耳在即、语气压低:“太子暴戾不仁,恣行捶挞诸王、贝勒、大臣,以至兵丁少有不遭其荼毒的。他还截留蒙古贡品,放纵他自己奶妈的丈夫、也就是那个内务府总管大臣敲诈勒索属下……这行为荒诞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他仗着皇父对他的宠爱经常越位行事,这些年来更是变本加厉。皇父言语之中早对他流露出厌烦不满之意!这所需要的,也就是一把火……九弟,你的意下如何呢?”串着珠般一股脑言完,他勾了笑意浮展在眉目。
不管你们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都得知道,若想离那位子近一步、更近一步,无论是谁,都得先想方设法把那个占着位子的太子给拽下来!不用隐瞒、不用装,这么多年谁都揣着些什么心思,哥几个可都心知肚明着呢!
方才大阿哥所言太子一干不是,有的确实是有,可有的诚然没有……无论有还是没有,最主要的是皇父得信,只要皇父深信不疑,什么都不是问题。
九阿哥一点一点沉了目光,对着昏黄烛影暗自看了经久,嘴角轻动,一抹斜笑慢慢勾起,悠着声腔,只道着有点儿意思……
。
八爷既然已经回到木兰围场,云婵自然也就不能再偷懒,很多起居方面的琐碎小事需要她好生忙活。
这一早,云婵正梳洗了一番准备去给八爷那匹马儿刷毛,还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就被闯进帐篷里的一干小厮不由分说的架了出去。
事发太突兀,八阿哥又不在。云婵想喊,瞥眼却见九阿哥立在一旁以手抵唇对着她比了个“别出声”的手势。
云婵心下里识得九爷跟八爷的关系,一时间也就没了太多警惕,纵然有,也是一点办法做不得。只能那么随着罢了。
一班小厮沿着蜿蜒过道一路行去,把云婵送进了九爷的帐篷。帘子一挑,里面有四个老嬷嬷一早便静候;见了云婵,居然还中规中矩的道了声“姑娘”,行了个礼。
云婵继续云里雾里晕晕乎乎。她可以发愣犯懵,那四个老嬷嬷可没闲着。接下来又是一番沐浴、更衣、梳妆……直把云婵折腾的不知所措又无可奈何。冷不丁的一下,她兀地就想起了自己四年前初次进八贝勒府的情景,较之眼前这一幕,简直无异!只是这一次,又是要做什么?
待一切整弄停当,几个嬷嬷便给外面传了个话,九阿哥不失时的走了进来;那几个嬷嬷便做了礼、规矩退下。
九爷沉了眸子,对着云婵上下打量了一圈。云婵垂首凝眸只觉得心下忐忑打鼓,实在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云婵本就生的不难看,略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