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爽利!你们这朋友,贫道交定了!”
风玄明脸上瞬间堆满灿烂得过分真挚的笑容,刚才那点“世外高人”的影子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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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意地反手一拍旁边某个还在偷偷舔骨头渣子的狮头,“听见没,小九?敞开吃,喂饱你!”
风玄明以幡作杖,四处闲逛。
他溜溜达达,钻进了江岸那排挤挤挨挨、散发着草腥味的难民草棚间。
风玄明停在一个搂着啼哭稚子的妇人面前,熟稔地摸出几张朱砂描绘、灵光隐隐的黄色符纸。
“喏,拿着,”符纸塞进妇人冻得发僵的手里,他笑嘻嘻叮嘱,“贴床头,小鬼就不闹了,保你安生觉。”
咧嘴一笑,风玄明又溜达向下一个瑟缩的老头子。
……
夜,像浸透了墨汁的布,沉沉裹住江岸。
远处篝火喧嚣却与风玄明无关,他是游子也是过客。
草绳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母亲的鼓励下,跌跌撞撞送来了半块小麦饼。
“哥哥,吃,好吃。”
风玄明俯下身子,轻轻的揉了揉小女孩发红的脸颊,不动声色在她掌心刻了一道清灵符.
“哥哥不饿,给小妹妹吃吧。”
“怎么会有不饿的人,饿着肚子很难受,哥哥快吃,我还有。”
风玄明轻咬嘴唇,吃下了,这干涩难咽的小麦饼,这同样的味道,让他百感交集。
风玄明生而重瞳,四眼双显,这诡异遍地的世道里,自然容易被乡民视为妖邪附体,他刚一落地便惨遭遗弃。
幸而天命不绝,被一无名破庙的老乞丐捡回,却因天生异象惹来更多的嫌弃鄙夷。
他如野草般挣扎求生,在这人间跌跌撞撞。
在冻恶垂死之际,有疯言疯语的老道舍一碗寡粥,教了他几个辟邪的符咒。
有行脚商在他被地痞殴打时,路过喝止。
还有贫妇在自己孩子都吃不饱的时候,分了他半块粗饼,这饼的味道和现在一模一样。
他在黑暗泥沼中挣扎求生,而同样身处泥泞之人的零星微光,虽然改变不了大局,却让他对这人间仍抱有希望。
风玄明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回了篝火萦绕的营地。
“曹老头,你说的没错,活自个儿的路,管他娘的,别人怎么看!”
月至天中。
风玄明立于江边一座较高的石堆上,手持古旧的罗盘,神态凝重地辨识着其中游移不定的光点。
罗盘指针是几粒如萤火虫般的微光,在他凝注的目光下,艰难扭动方位。
“原来如此!司马懿老贼……好深的算计!”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脚下那依旧暗流汹涌的长江,眼中寒芒爆闪!
“真正的‘轮回’之种……竟藏在这长江水脉的深处!”他的话语带着寒意,“既非我踏破的上古墟境,也不是众目所瞩的那扇‘龙门’!”
自踏入表山河起,他便如上了发条的陀螺。
于纸堆中钩沉,险域秘地穷索——深入诡谲矿山溶洞,踏足万神沉眠古墟,穿梭于遍布凶诡的大荒……只为寻得那丝“轮回”的蛛丝马迹。
斩断司马懿借“轮回”偷天换日,化鬼为诡,为后世种下无尽绝望的毒计!
他眼神如铁铸磐石,再无半分疑惑。
一人一狮,转身决然投下,身影瞬间被滚滚汹涌的浑浊水浪吞没。
……
一道细微如发,却纯净到令人心悸的灵光,受某种牵引,自冥冥不可知处飞渡而来。
这光掠过茫茫虚空,无声无息,精准地贯入废墟残骸之间,一道静坐于苍苔石基上的身影中。
吴谦虚的本体,身形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顿。
他眼神依旧凝固在身前的虚空某点,专注如初。
仿佛那道归来的灵光,不过是掠过枯草的一缕山风,旁人无从察觉分毫。
与此相隔数里,万神遗迹一座崩裂神殿崖壁之上。
朱厚熜一袭玄袍,负手而立,看着那道灵光划破天幕,最终沉入吴谦虚所在的那片废墟。
他清峭的侧脸被远方烧熔的流火映照,嘴角噙起一丝淡笑,对身旁的楚浩然悠悠道。
“丹心启元,真灵归舍。玄君门径,已为其开。浩然,你心头所忧,可稍定矣。”
喜欢大明修道六十年,朕白日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