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身着金甲满脸愁容,低下身子探察兵士的身体。
乌压压三十多万披甲悍卒,皆躺在空地上。
他们脸色灰白,气血退散,枯槁的皮囊包着嶙峋骨。
“前辈,我……”
张虚云挥手打断了祖逖,他沉声道,“要相信玄君,也要相信自己。”
他挥动桃木剑,目光炯炯看向中军大帐的血色丹炉。
“时机己至,全军将士的精血己被我提前摄入炉中,眼下我要施展遮天蔽日之法,守卫之士便劳烦将军了。”
祖逖沉声应道,“必不负重托。”
朱厚熜长发披散肩头,任由狂风吹拂。
他眼帘微垂,目光幽深,静静看向黑木鼎。
鼎中炼成巫药,这是施展咒术的关键。
祭坛东侧,太岁小斗换了一身紫衣,小脸神情严肃捧着三窍玉芝。
他紧张地搓了搓手,轻轻对玉芝窍穴吹了口气。
袅袅青烟,如鹤盘旋升腾。
朱厚熜豁然抬眼,双手交错于胸前,手结巫印。
他五指根根爆出青筋,仿佛在强行驱使某种远强于自身的庞然大物而止不住地颤抖。
“朱小子 ,你没有巫相只能凭借力量强行驱使咒术,只要撑过初始之时,借助祭祀的伟力便可施展饲蛊咒。”
雷犬的叮嘱,在朱厚熜心间响起。
他喉咙里念出古奥晦涩的咒文,字字如坚金相击。
“玄牝吞化,万灵承祭……赦血奉祀!”
最后一个祀字在血沼石山间回荡,引发了恐怖的变化。
“滋——嗷!”
毛骨悚然的怪响撕裂空气。
刹那间,血陶大瓮“沸腾”了
虫豸疯狂地互相撕扯,墨绿色,血红色……各种血液交杂将大翁变成了染缸。
旋即,无数甲壳复眼截肢碎裂,融入到了诡异翻腾的污血中,仿佛有万千冤魂在搅动大瓮。
千虫凶戾精魄被不断压缩凝聚,最终形成了一条冲霄而起的粘稠血瀑。
八道血瀑汇聚到祭坛中央,快速硬化逐渐形成了一个牢笼。
“摄!”朱厚熜一声暴喝,掀开黑木鼎盖,将冒泡的药液尽数泼洒到牢笼中。
囚笼的内部不知从何时开始出现了微弱的红芒。
祖逖手持金枪,坐镇大阵中枢,心神却分出一部分关照昏死的将士。
他忽然发现,将士的皮层下有东西在游走。
祖逖果断地祭出玄君符诏。
潜藏在武陵国的血瘟蛭灵魄被朱厚熜用咒术招来。
囚牢内发出难以言喻的尖啸,仿佛千万琉璃盏瞬间在颅内粉碎。
血瘟蛭在反抗咒术收慑,而朱厚熜心神紧绷,如今己然到了关键时刻。
“汝辈大胆!”雷犬怒吼着飞身向前。
楚浩然也是面若寒冰,西周悬满巨大石柱。
撤走的旁门外道敏锐察觉时机,毫不犹豫选择出手。
一根惨白的骨刺,也悄悄从血水中浮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射向朱厚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