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深入到俱乐部最里边,穿过一道融入墙面的门,上了楼梯,再穿过一道门,进入一间灯光幽暗的房间,入眼一隅的“7”字形组合沙发,拼接处有一盏落地台灯,卡罗·甘比诺坐在灯光下。.d~i\n·g^d?i_a*n/k′a.n.s¨h!u~.~c+o*m¨
他的左侧坐着保罗·卡斯特拉诺,右侧坐着三个女人,两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中间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在他身后站着托马斯。儿子、绝对心腹的表弟,这组合摆在这里,三个女人的身份也不会简单。不到两秒的时间,冼耀文看清屋内的情况,迎上热情迎接他的卡罗·甘比诺。“亚当,我的朋友。”冼耀文抱住张开双手的甘比诺,“卡罗,你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最近没有太多烦心事。”甘比诺脱出冼耀文的怀抱,向托马斯的方向示意,“托马斯,我的儿子,在做卡车运输生意。”托马斯闻言,上前和冼耀文见礼,“赫本先生,我是托马斯·甘比诺。”“你好,托马斯。”冼耀文和托马斯握了握手,脑子里勾勒出所谓的卡车运输生意——控制联合卡车司机涨价,逼迫需要运输的商家只能用“他”的卡车,然后从卡车司机那里收取“佣金”。大概卡车司机还要帮忙运一些走私品,待毒品贸易兴盛,就是现成的毒品运输网络。甘比诺这个时候已经盯上毒品?“卡梅拉·隆巴多,家族的财务顾问。”卡梅拉就是坐在最外侧的女人,待她上前,冼耀文和她盈盈一握,“女士,改日我邀请你共进晚餐,不在隆巴多贻贝屋,换一间餐厅。”“我期待。”卡梅拉淡笑。“我的堂妹安娜、侄女玛利亚。”听到这个介绍,冼耀文心里泛起腻味。在黑手党的文化里,女人并没有什么地位,仅是男性的附庸,如卡梅拉·隆巴多能成为甘比诺家族的财务顾问,很容易可以推测出她出身于黑手党家庭,并嫁给了另一个黑手党隆巴多。隆巴多肯定已经死了,且大概率死在敌对家族手里,卡梅拉接管丈夫黑产,成了家族正式成员,然后表现出洗钱天赋,逐渐成了家族举足轻重的人物。联姻在欧洲历史上长期被用作巩固权力、建立联盟和扩大影响力的重要手段,不然也不会全欧洲的皇室都是表亲,这一优良传统被黑手党继承,并加以改造,以适应自身需求。随便揪出一个有一定地位的黑手党,他的老婆一定来自另一个黑手党家族,姐姐或妹妹,甭管亲的堂的,但凡有,总有一个嫁进了其他黑手党家族或者是需要拉拢的手下。下一代也是一样,继承者一定娶其他黑手党家族的女儿或侄女,女儿或侄女总有一个嫁到其他黑手党家族,除非本人不服从安排,彻底脱离家族。安娜能坐在这里,而甘比诺没有介绍她的姓氏,就是默认安娜姓甘比诺,那就说明她一定是寡妇,只是不好猜寡了几次。至于不介绍玛利亚的姓氏,可不是表示亲昵,后辈的血缘关系都是跟着父系走,在冼耀文这个外人面前不介绍玛利亚的姓氏,是对她父亲家族的不尊重。这就说明玛利亚的父亲可能是甘比诺家族的成员,犯了什么大错被家族处死,羞于提起姓氏,也有可能玛利亚的父亲就是姓甘比诺,卡罗·甘比诺血缘稍远的堂兄弟或更远一些的族兄弟。玛利亚既然被带到这里,只能说明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她确实是甘比诺家族的人,但是……“卡罗这孙子几个意思?想当老子的伯岳父?拿老子当黑手党对待?”安娜带着玛利亚朝他走来,两张面孔形成鲜明的对比,安娜脸上写着对命运的妥协,而玛利亚脸上是抗拒和桀骜。“安娜女士,你好。”“赫本先生,你好。”冼耀文上前和安娜行了贴面礼,随即面向玛利亚,“玛利亚小姐,你好。”玛利亚忍着性子回应,“赫本先生,你好。”或许是因为玛利亚不够热情,甘比诺招呼道:“亚当,请这边坐。”冼耀文冲玛利亚颔了颔首,跟着甘比诺到台灯边上坐下。“亚当,来一杯帕赛托甜酒?”“ok.”甘比诺给了托马斯一个眼神,随即说道:“化妆品的生意还没开始?”“是的。”冼耀文颔了颔首,“卡罗,以往的生意模式是让执法人选择性失明,这一次我想做出改变,和站在法律上的人合作,很难,但已经快成功。当然,这是我个人的问题,不能让你一起承担风险,给我两天时间筹集现金,或者我把钱存到意大利的户头。”“亚当,我们是好朋友,我只是出于关心,不是向你催债,既然你那边没问题,我可以等。”“谢谢你的信任。”冼耀文接过托马斯递来的酒,向其点头致意,随即将酒杯放于几面,“卡罗,我有几张股票,票面价值159,345美元,实际价值1,784,664美元,我想委托你帮我卖掉,价格可以低一点。”“多少?”“215万美元。”“太贵。”甘比诺摇了摇头。“黄金,36美元/盎司,我可以提供2万盎司,40美元/盎司,可以提供10万盎司。”“送到美国?”“在新加坡交易。”甘比诺略作思考,“送到纽约外海。”冼耀文举起杯,“成交。”“钱送到哪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甘比诺举杯致意,“黄金还有更多吗?”“今年没有,明年大概会有。”“我都要,价格可以再商量。”冼耀文再次举杯致意,随即送到嘴边呷了一小口,“几天前我注册了一家新公司,准备在布鲁克林郊区买块地皮建高尔夫球场,地皮和球场建设费用大概28万美元。我想把经营之前的所有工作转包给你,你垫资开工,我算你40%的利息,三年之内结清,如果到期未能结清,我抵一部分球场的股份给你。”“球场开业后,招待什么客人?”“卡罗,你知道沃德·麦卡利斯特?”“当然,镀金时代的社交沙皇,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冼耀文微微颔首,“镀金时代是商人的美好时代,自由放任主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是美国政治文化的主导,无论民主党还是共和党总统,对美国的经济理念和经济环境都没什么影响。在那么美好的时代,麦卡利斯特却没有在加州的淘金热中赚到钱,却通过娶妻成了有钱人的暴发户。就是这位暴发户,来了纽约,一直想获得尼克博克的认可,上蹿下跳闹了不少笑话,1892年,他在《纽约时报》上公布了400人名单,宣称纽约上流社会只有400人。”冼耀文摊了摊手,“一份滑稽的名单,三百多个暴发户出现在名单上,上了名单的尼克博克恨不得弄死麦卡利斯特。”甘比诺哈哈大笑,其他几人也跟着笑,但笑得没有他放肆。[尼克博克(kickerbocker):一个追溯到新尼德兰早期定居者的姓氏,早期被用来指代曼哈顿的贵族,后成为对纽约人的统称,五十年代已经没什么人用了。]“如今,仅仅过去半个世纪,名单上的家族消失了不知多少,大众认可的老贵变为洛克菲勒、摩根、范德比尔特,大萧条时期发家的暴发户正向老贵转变,他们设置门槛,不让现在发家的暴发户融入他们。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没有人愿意和太多人分享利益,特别是后来者。只有上帝是无私的,下午五点开工和上午八点开工都可以拿到一块钱。”冼耀文摇晃着酒杯,幽幽地说道:“1865年10月,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股东、加州州长利兰·斯坦福给当时的总统约翰逊写了一封信:总统阁下:为了解决内华达山工程停滞的问题,我们雇用了一批华工。以劳工而言,他们沉着而安静。他们非常勤劳,热爱和平,耐力也比其他民族强得多。这些华工有惊人的学习能力,很快就学会了未来铁路建设中所需的专业技术,无论哪一种工作他们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熟练起来。而以工资而言,也是最经济的。最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彼此的联系非常密切。虽然目前我们已雇用了千名以上的华工,但我们仍打算以最优厚的条件,通过介绍业者的协助,再增加华工的人数,这是不同于奴隶制的雇用组织。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没有给华工很好的待遇,却也没有华工真实得到的那么差,中间的利益被人拿走了一些。先来的华工靠欺压后来的华工成了监工,为了表现自己,让新来的华工干得更多,拿得更少。华工过于勤劳能干,让当时刚刚发家的暴发户忌惮,如果有一个精明的华工组织起一帮华工,进入当时利润不高的粗加工领域,以华工的吃苦耐劳,一大帮暴发户都要破产。上帝保佑,华工里并没有诞生这样的人,爱尔兰人都是蠢货,稍稍挑拨就能让他们把自己贫困的矛头指向了华工。”冼耀文摊了摊手,“华工不走运,遇到了1873年的经济危机,也遇到了1876年的总统大选,工会、民主党候选人,都把华工当作获得权力的工具。本来支持华工的共和党最终为了保住权力进行妥协,不得不让驻华公使安吉立组建一个安吉立委员会和满清进行协商修改《蒲安臣条约》,签订了新的《安吉尔条约》。两年之后,为了争取加州的选票,共和党总统切斯特·阿瑟更是签署了《排华法案》,一场由暴发户挑起的战争,暴发户笑到了最后。华工的处境变得艰难,只能逃离极度不友好的加州,来到相对友好的三藩市、纽约,也正因为艰难的处境,华工当中涌现出聪明人,以帮助华工对抗排华法案、提供法律援助的名义建立社团,比如安良堂和协胜堂。实际上他们在做什么,卡罗你一定比我清楚。”甘比诺微微颔首,并未说话,他已经猜到冼耀文等下会和他聊唐人街的话题,不用着急说什么,继续听球场的话题,他比较关心这个。冼耀文呷了一口酒,继续轻轻晃动酒杯,“无论如何,老贵不会让暴发户轻易融入他们,暴发户不必把所有的社交精力用来攻关某个老贵,一群暴发户聚集在一起,也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所以,球场的名字我打算用‘newpower’。”“不错的生意,很好的名字,我愿意合作,就是不知道你的还款信誉怎么样。”甘比诺淡笑道。冼耀文耸了耸肩,“可能不太好,我会尽量拖延还款时间,还会和你重新商谈利息,实在没办法,才会还你一点,可能100美元,也可能50美元,谁知道。”“哈。”甘比诺大笑道:“我喜欢和没有信誉的人合作。”“干杯。”“干杯。” 一口酒下肚,冼耀文说道:“卡罗,这个俱乐部的名字是你起的?”“不,这里原来叫渡鸦俱乐部,我很喜欢爱伦·坡的《渡鸦》,没有改名字,只是加了人这个单词。”“很不错的名字,我喜欢渡鸦,这是一种聪明的动物,特别是乌鸦,从它们身上可以悟到不少哲学道理。”“乌鸦喝水?”“嗯哼。”冼耀文颔了颔首,“查理陈,陈济生的儿子,是我的手下,人很能干,他帮我在唐人街做一些贸易,嗯,合法的贸易。前天,我让查理陈安排我和陈济生见面洽谈一笔更大的贸易,灰色贸易,他还没有安排好,陈济生却出了事,这严重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想办法进行调整,真是让人头疼。”“亚当,你打算怎么调整?”甘比诺严肃地说道。“我是生意人,生意还能做,我会接着做,不能和陈济生谈,我会试试找别人谈。”“可以告诉我你准备在唐人街做什么贸易吗?”“侨汇。”甘比诺心中一惊,“亚当,这个生意你找谁谈都不可能谈拢。”“未必,我要蛋糕的所有权,但也会把蛋糕做大,让以前的主人分到更多。”“就算是这样,你也很难谈成。”冼耀文淡笑道:“我是暴发户,还是一个外来者,好生意轮不到我,老贵们已经做了,稍有难度的生意也轮不到我,更早的暴发户们占着,我能做的只剩下很难的生意。”“为什么不变通一下,让自己不会那么累?”“变通需要付出代价。”说着,冼耀文扣上西服扣子,“我明天早上要接一个国际长途,想早点休息,先告辞。”“我送你。”十分钟后,房间里只剩下甘比诺和托马斯。“我决定了,把玛利亚嫁给亚当。”“他已经有好几个妻子。”“重要吗?”甘比诺看着托马斯,“女人就应该为家族做出牺牲,何况,亚当一定会善待玛利亚,就像岑。你觉得亚当会怎么做?”“什么?”“侨汇。”“谈判。”“安良堂和协胜堂并不清楚亚当的实力,不会和他谈。”“亚当要展示实力?”甘比诺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可能会和我们的计划有冲突。”罗引收起m1c型狙击步枪,在驾驶位椅背拍了拍,“走了。”进入格林威治村,冼耀文就下车,散着步往家走。只要手握侨汇业务,他的银行计划可以轻松跨过零到一的过程,节约至少五年的时间,襁褓时期也能减少与其他银行之间的冲突概率,藏剑于鞘,待羽翼丰满再亮獠牙。谁挡路,他弄谁,就是甘比诺和他的计划有冲突,他也照弄不误。只能寄希望冲突不大,可调和,同甘比诺合作还算愉快,友谊能保持还是继续保持,再说,他也不想深度介入黑手党的斗争。想着事,不知不觉来到家门口,准备开门的谢湛然见门框上下的焊消失,立刻将手伸进腋下,然后眼神示意谢停云绕后爬窗。冼耀文摆手打断,让谢湛然放低警戒,直接开门。王霞敏今天的飞机从温哥华过来,十有八九屋内的是她。开门进屋,果然虚惊一场,王霞敏和她的保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冼耀文,王霞敏一脸欣喜地迎了上来,“先生。”“阿敏,路上顺利吗?”“不太顺利,在芝加哥中转多等了两个小时。”王霞敏低下头帮冼耀文解西服扣子。“何必这么赶,晚上的航班不安全。”进入1951年,一些航空公司开始试运行夜间航班,美国这边更激进一点,直接上马“红眼航班”。“不是晚上的航班,六点多已经到纽约。”王霞敏脱下西服,又帮冼耀文解衬衣袖扣。“哦,去温哥华前,有没有在纽约玩两天?”“没有,股票送到就飞去温哥华了,洁玲夫人让我去一家律师事务所看一看。”“什么事务所?”“麦吉尔和麦吉尔,以前的温哥华市长杰拉尔德·麦吉尔和他夫人夏洛特·麦吉尔共同创建的律师事务所。杰拉尔德·麦吉尔已经去世四年,留下的政治遗产快耗尽,夏洛特·麦吉尔年纪也大了,打算趁着麦吉尔和麦吉尔还值钱找人接手。”“要价很高吧?”“很高,只卖60%的股份,要50万加元的现金,还要保证另外40%的股份永不稀释。”“老太婆真敢要价,她藏了一保险箱政客的把柄?”王霞敏愣了愣,“可能是看我是华人,不想和我谈,故意开高价吓退我。”冼耀文微微颔首,“这倒是有可能,洁玲做事还是天真了点,加拿大对华人本就不是太友好,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让你出面办事并不合适,何况想继承别人的政治遗产简直是痴心妄想。”“先生,不是这样的。”王霞敏解释道:“洁玲夫人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正好我要过去就试试,能成最好,不成也没事。”冼耀文将背心从裤子里扯出来,脱掉递给王霞敏,“叫她洁玲就好了,不用叫夫人,你的手续办好了吗?”“我找了专门办移民案子的科尔伯特律师,他用先生的加拿大身份在富人区加纳西买了一座占地1.2英亩的庄园,又帮我以……先生妻子的身份在隔壁另买了一座占地1英亩的庄园,利用‘对加拿大经济有特殊贡献’的条款帮我办入籍,很快就能拿到身份。”说着,王霞敏在背心衣摆处感觉到湿润,凑到鼻前闻了闻,闻到一股强烈的男人味,她的脸霎时羞红。“买庄园花了多少?”“一共花了11万加元。”“钱倒不是很多,但用来买房子不划算,等你入籍就卖掉吧。”加拿大的野地十分便宜,11万加元足以买下未被发现的安大略省赫姆洛金矿地块,在加拿大买房,不如买野地,就是地底没矿产,用来开垦农地也划算。“嗯。”冼耀文握住王霞敏的手臂轻捏,“我听说在偏远一点的地方一英亩土地只要10加元左右,我们可以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买下大片土地,在小湖边盖一座庄园,在湖中间建一座浮动的度假屋,夏天最热的时候飞去那边避暑。”王霞敏轻轻点头,脑海里浮想联翩。当晚,冼耀文和王霞敏睡一张床,但只是因为住不开而同床,并未发生故事或事故。他从未缺过山珍海味,不是没有吃过四个菜的馋货,王霞敏还是慢慢来,她的第一滴血不该滴在他胡搞的床上。……岑佩佩捻起一颗冰镇覆盆子(红树莓)送进嘴里,译着刚收到的传真。“转告戚龙刀,派一个英语流利、功夫到家的龙道武师到洛杉矶,打响进入好莱坞的第一枪。选好人尽快把名字和照片送过来,提前办‘纸儿子’。”“咦,办纸儿子把名字报过去有什么用?”纸儿子可以说是假结婚移民的原始形态,以已入籍华人的身份申请“儿子”去美国团聚,是当下华人“合法”进入美国的主要手段,但费用颇高,去年最省方案2000美元,因朝鲜战争今年涨了50%。如果一次掏不出3000美元,一踏上美国的土地立刻下地狱,安良堂或协胜堂会给当事人表演什么叫“同胞情谊”,男人新牛马到,女人新货到,大概当事人还没出发,老嫖客已经接到竞拍邀请。+x,s,a+n?y*e?w?u`._c¢o\m*岑佩佩想了想,老爷心思细腻,可能会按照这边提供的名字找同姓的父亲。“帮我创造见宋霭龄或宋子文的机会。”这个事情好安排,她和宋曼颐已经建立了初步的友谊,老爷可以用代送手信的名义登宋子文的家门。一条条译好传真的内容,该吩咐的吩咐下去,很快她处理好传真,拿了边上侨批局的资料仔细阅读。新加坡那边不正经的侨批局可以直捣黄龙,正经的那些却要双管齐下,香港接收侨汇的端口更为重要,这边端了,新加坡那边就没法继续做生意。她的目光扫过黉利栈银行,立刻翻到下一页,这是潮汕陈慈黉家族的产业,陈慈黉家族实力不俗,根基在泰国,新加坡不是这个家族的发展重点,没必要主动结怨。来到下一页,她的目光牢牢锁住“致诚信局”四个字,这家是新加坡经营潮汕线路的最大正规注册侨批局,历史也最悠久,之前的侨批直接进入汕头,从去年开始内地严格限制外汇流入,侨批经香港中转,走地下通道进入内地。一行行看完不是太完整的资料,她感觉致诚信局不是太难对付,正规注册就是其软肋,从新加坡一路到内地都是有法可依之地,只需做一个维护法纪的义工,收集其犯罪信息,往三地执法单位一交,便可置其于死地。为妥善起见,最好抓住一次走大笔资金的时机,面对大笔可以没收的非法资金,于公于私,谁又会不动心。丢了大笔侨汇,就看致诚信局还能不能继续扛着“致诚”这块招牌,不赔,信誉扫地,生意不用做了,赔,呵呵,股东们的意见没法统一吧。餐桌前,王霞敏夹了一条犹太莳萝酸黄瓜到冼耀文的碗里,“先生,这个酸黄瓜蛮好吃的。”“嗯,你的手艺进步了,片儿川比以前烧得好吃。”王霞敏笑呵呵地说道:“没有雪里蕻,也没有笋片,不算片儿川,算牛肉加排骨面,这里排骨不比香港贵多少,还送了两根筒骨。”“这边没什么人吃筒骨,肉被剔下来做香肠,骨髓做狗粮,你买了几磅肉,主动开口,还能多要点。”冼耀文看着报纸,头也不抬道。“明天我多要点,拿回来熬高汤。”“你确定会熬高汤?”冼耀文抬起头,“还记得你第一次做的红烧萝卜吗?”王霞敏红着脸说道:“高汤要熬好久,那天时间那么紧张,我只好取巧。”“你的巧取得好,不过明天就不用熬高汤了,我应该没时间回来吃,今天晚上我带你出去吃这边的特色菜,你七点之前回来或给慧娴挂个电话,告诉她你在哪里。”“嗯。”一口酒下肚,冼耀文说道:“卡罗,这个俱乐部的名字是你起的?”“不,这里原来叫渡鸦俱乐部,我很喜欢爱伦·坡的《渡鸦》,没有改名字,只是加了人这个单词。”“很不错的名字,我喜欢渡鸦,这是一种聪明的动物,特别是乌鸦,从它们身上可以悟到不少哲学道理。”“乌鸦喝水?”“嗯哼。”冼耀文颔了颔首,“查理陈,陈济生的儿子,是我的手下,人很能干,他帮我在唐人街做一些贸易,嗯,合法的贸易。前天,我让查理陈安排我和陈济生见面洽谈一笔更大的贸易,灰色贸易,他还没有安排好,陈济生却出了事,这严重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想办法进行调整,真是让人头疼。”“亚当,你打算怎么调整?”甘比诺严肃地说道。“我是生意人,生意还能做,我会接着做,不能和陈济生谈,我会试试找别人谈。”“可以告诉我你准备在唐人街做什么贸易吗?”“侨汇。”甘比诺心中一惊,“亚当,这个生意你找谁谈都不可能谈拢。”“未必,我要蛋糕的所有权,但也会把蛋糕做大,让以前的主人分到更多。”“就算是这样,你也很难谈成。”冼耀文淡笑道:“我是暴发户,还是一个外来者,好生意轮不到我,老贵们已经做了,稍有难度的生意也轮不到我,更早的暴发户们占着,我能做的只剩下很难的生意。”“为什么不变通一下,让自己不会那么累?”“变通需要付出代价。”说着,冼耀文扣上西服扣子,“我明天早上要接一个国际长途,想早点休息,先告辞。”“我送你。”十分钟后,房间里只剩下甘比诺和托马斯。“我决定了,把玛利亚嫁给亚当。”“他已经有好几个妻子。”“重要吗?”甘比诺看着托马斯,“女人就应该为家族做出牺牲,何况,亚当一定会善待玛利亚,就像岑。你觉得亚当会怎么做?”“什么?”“侨汇。”“谈判。”“安良堂和协胜堂并不清楚亚当的实力,不会和他谈。”“亚当要展示实力?”甘比诺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可能会和我们的计划有冲突。”罗引收起m1c型狙击步枪,在驾驶位椅背拍了拍,“走了。”进入格林威治村,冼耀文就下车,散着步往家走。只要手握侨汇业务,他的银行计划可以轻松跨过零到一的过程,节约至少五年的时间,襁褓时期也能减少与其他银行之间的冲突概率,藏剑于鞘,待羽翼丰满再亮獠牙。谁挡路,他弄谁,就是甘比诺和他的计划有冲突,他也照弄不误。只能寄希望冲突不大,可调和,同甘比诺合作还算愉快,友谊能保持还是继续保持,再说,他也不想深度介入黑手党的斗争。想着事,不知不觉来到家门口,准备开门的谢湛然见门框上下的焊消失,立刻将手伸进腋下,然后眼神示意谢停云绕后爬窗。冼耀文摆手打断,让谢湛然放低警戒,直接开门。王霞敏今天的飞机从温哥华过来,十有八九屋内的是她。开门进屋,果然虚惊一场,王霞敏和她的保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冼耀文,王霞敏一脸欣喜地迎了上来,“先生。”“阿敏,路上顺利吗?”“不太顺利,在芝加哥中转多等了两个小时。”王霞敏低下头帮冼耀文解西服扣子。“何必这么赶,晚上的航班不安全。”进入1951年,一些航空公司开始试运行夜间航班,美国这边更激进一点,直接上马“红眼航班”。“不是晚上的航班,六点多已经到纽约。”王霞敏脱下西服,又帮冼耀文解衬衣袖扣。“哦,去温哥华前,有没有在纽约玩两天?”“没有,股票送到就飞去温哥华了,洁玲夫人让我去一家律师事务所看一看。”“什么事务所?”“麦吉尔和麦吉尔,以前的温哥华市长杰拉尔德·麦吉尔和他夫人夏洛特·麦吉尔共同创建的律师事务所。杰拉尔德·麦吉尔已经去世四年,留下的政治遗产快耗尽,夏洛特·麦吉尔年纪也大了,打算趁着麦吉尔和麦吉尔还值钱找人接手。”“要价很高吧?”“很高,只卖60%的股份,要50万加元的现金,还要保证另外40%的股份永不稀释。”“老太婆真敢要价,她藏了一保险箱政客的把柄?”王霞敏愣了愣,“可能是看我是华人,不想和我谈,故意开高价吓退我。”冼耀文微微颔首,“这倒是有可能,洁玲做事还是天真了点,加拿大对华人本就不是太友好,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让你出面办事并不合适,何况想继承别人的政治遗产简直是痴心妄想。”“先生,不是这样的。”王霞敏解释道:“洁玲夫人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正好我要过去就试试,能成最好,不成也没事。”冼耀文将背心从裤子里扯出来,脱掉递给王霞敏,“叫她洁玲就好了,不用叫夫人,你的手续办好了吗?”“我找了专门办移民案子的科尔伯特律师,他用先生的加拿大身份在富人区加纳西买了一座占地1.2英亩的庄园,又帮我以……先生妻子的身份在隔壁另买了一座占地1英亩的庄园,利用‘对加拿大经济有特殊贡献’的条款帮我办入籍,很快就能拿到身份。”说着,王霞敏在背心衣摆处感觉到湿润,凑到鼻前闻了闻,闻到一股强烈的男人味,她的脸霎时羞红。“买庄园花了多少?”“一共花了11万加元。”“钱倒不是很多,但用来买房子不划算,等你入籍就卖掉吧。”加拿大的野地十分便宜,11万加元足以买下未被发现的安大略省赫姆洛金矿地块,在加拿大买房,不如买野地,就是地底没矿产,用来开垦农地也划算。“嗯。”冼耀文握住王霞敏的手臂轻捏,“我听说在偏远一点的地方一英亩土地只要10加元左右,我们可以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买下大片土地,在小湖边盖一座庄园,在湖中间建一座浮动的度假屋,夏天最热的时候飞去那边避暑。”王霞敏轻轻点头,脑海里浮想联翩。当晚,冼耀文和王霞敏睡一张床,但只是因为住不开而同床,并未发生故事或事故。他从未缺过山珍海味,不是没有吃过四个菜的馋货,王霞敏还是慢慢来,她的第一滴血不该滴在他胡搞的床上。……岑佩佩捻起一颗冰镇覆盆子(红树莓)送进嘴里,译着刚收到的传真。“转告戚龙刀,派一个英语流利、功夫到家的龙道武师到洛杉矶,打响进入好莱坞的第一枪。选好人尽快把名字和照片送过来,提前办‘纸儿子’。”“咦,办纸儿子把名字报过去有什么用?”纸儿子可以说是假结婚移民的原始形态,以已入籍华人的身份申请“儿子”去美国团聚,是当下华人“合法”进入美国的主要手段,但费用颇高,去年最省方案2000美元,因朝鲜战争今年涨了50%。如果一次掏不出3000美元,一踏上美国的土地立刻下地狱,安良堂或协胜堂会给当事人表演什么叫“同胞情谊”,男人新牛马到,女人新货到,大概当事人还没出发,老嫖客已经接到竞拍邀请。岑佩佩想了想,老爷心思细腻,可能会按照这边提供的名字找同姓的父亲。“帮我创造见宋霭龄或宋子文的机会。”这个事情好安排,她和宋曼颐已经建立了初步的友谊,老爷可以用代送手信的名义登宋子文的家门。一条条译好传真的内容,该吩咐的吩咐下去,很快她处理好传真,拿了边上侨批局的资料仔细阅读。新加坡那边不正经的侨批局可以直捣黄龙,正经的那些却要双管齐下,香港接收侨汇的端口更为重要,这边端了,新加坡那边就没法继续做生意。她的目光扫过黉利栈银行,立刻翻到下一页,这是潮汕陈慈黉家族的产业,陈慈黉家族实力不俗,根基在泰国,新加坡不是这个家族的发展重点,没必要主动结怨。来到下一页,她的目光牢牢锁住“致诚信局”四个字,这家是新加坡经营潮汕线路的最大正规注册侨批局,历史也最悠久,之前的侨批直接进入汕头,从去年开始内地严格限制外汇流入,侨批经香港中转,走地下通道进入内地。一行行看完不是太完整的资料,她感觉致诚信局不是太难对付,正规注册就是其软肋,从新加坡一路到内地都是有法可依之地,只需做一个维护法纪的义工,收集其犯罪信息,往三地执法单位一交,便可置其于死地。为妥善起见,最好抓住一次走大笔资金的时机,面对大笔可以没收的非法资金,于公于私,谁又会不动心。丢了大笔侨汇,就看致诚信局还能不能继续扛着“致诚”这块招牌,不赔,信誉扫地,生意不用做了,赔,呵呵,股东们的意见没法统一吧。餐桌前,王霞敏夹了一条犹太莳萝酸黄瓜到冼耀文的碗里,“先生,这个酸黄瓜蛮好吃的。”“嗯,你的手艺进步了,片儿川比以前烧得好吃。”王霞敏笑呵呵地说道:“没有雪里蕻,也没有笋片,不算片儿川,算牛肉加排骨面,这里排骨不比香港贵多少,还送了两根筒骨。”“这边没什么人吃筒骨,肉被剔下来做香肠,骨髓做狗粮,你买了几磅肉,主动开口,还能多要点。”冼耀文看着报纸,头也不抬道。“明天我多要点,拿回来熬高汤。”“你确定会熬高汤?”冼耀文抬起头,“还记得你第一次做的红烧萝卜吗?”王霞敏红着脸说道:“高汤要熬好久,那天时间那么紧张,我只好取巧。”“你的巧取得好,不过明天就不用熬高汤了,我应该没时间回来吃,今天晚上我带你出去吃这边的特色菜,你七点之前回来或给慧娴挂个电话,告诉她你在哪里。”“嗯。”一口酒下肚,冼耀文说道:“卡罗,这个俱乐部的名字是你起的?”“不,这里原来叫渡鸦俱乐部,我很喜欢爱伦·坡的《渡鸦》,没有改名字,只是加了人这个单词。”“很不错的名字,我喜欢渡鸦,这是一种聪明的动物,特别是乌鸦,从它们身上可以悟到不少哲学道理。”“乌鸦喝水?”“嗯哼。”冼耀文颔了颔首,“查理陈,陈济生的儿子,是我的手下,人很能干,他帮我在唐人街做一些贸易,嗯,合法的贸易。前天,我让查理陈安排我和陈济生见面洽谈一笔更大的贸易,灰色贸易,他还没有安排好,陈济生却出了事,这严重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想办法进行调整,真是让人头疼。”“亚当,你打算怎么调整?”甘比诺严肃地说道。“我是生意人,生意还能做,我会接着做,不能和陈济生谈,我会试试找别人谈。”“可以告诉我你准备在唐人街做什么贸易吗?”“侨汇。”甘比诺心中一惊,“亚当,这个生意你找谁谈都不可能谈拢。”“未必,我要蛋糕的所有权,但也会把蛋糕做大,让以前的主人分到更多。”“就算是这样,你也很难谈成。”冼耀文淡笑道:“我是暴发户,还是一个外来者,好生意轮不到我,老贵们已经做了,稍有难度的生意也轮不到我,更早的暴发户们占着,我能做的只剩下很难的生意。”“为什么不变通一下,让自己不会那么累?”“变通需要付出代价。”说着,冼耀文扣上西服扣子,“我明天早上要接一个国际长途,想早点休息,先告辞。”“我送你。”十分钟后,房间里只剩下甘比诺和托马斯。“我决定了,把玛利亚嫁给亚当。”“他已经有好几个妻子。”“重要吗?”甘比诺看着托马斯,“女人就应该为家族做出牺牲,何况,亚当一定会善待玛利亚,就像岑。你觉得亚当会怎么做?”“什么?”“侨汇。”“谈判。”“安良堂和协胜堂并不清楚亚当的实力,不会和他谈。”“亚当要展示实力?”甘比诺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可能会和我们的计划有冲突。”罗引收起m1c型狙击步枪,在驾驶位椅背拍了拍,“走了。”进入格林威治村,冼耀文就下车,散着步往家走。只要手握侨汇业务,他的银行计划可以轻松跨过零到一的过程,节约至少五年的时间,襁褓时期也能减少与其他银行之间的冲突概率,藏剑于鞘,待羽翼丰满再亮獠牙。谁挡路,他弄谁,就是甘比诺和他的计划有冲突,他也照弄不误。只能寄希望冲突不大,可调和,同甘比诺合作还算愉快,友谊能保持还是继续保持,再说,他也不想深度介入黑手党的斗争。想着事,不知不觉来到家门口,准备开门的谢湛然见门框上下的焊消失,立刻将手伸进腋下,然后眼神示意谢停云绕后爬窗。冼耀文摆手打断,让谢湛然放低警戒,直接开门。王霞敏今天的飞机从温哥华过来,十有八九屋内的是她。开门进屋,果然虚惊一场,王霞敏和她的保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冼耀文,王霞敏一脸欣喜地迎了上来,“先生。”“阿敏,路上顺利吗?”“不太顺利,在芝加哥中转多等了两个小时。”王霞敏低下头帮冼耀文解西服扣子。“何必这么赶,晚上的航班不安全。”进入1951年,一些航空公司开始试运行夜间航班,美国这边更激进一点,直接上马“红眼航班”。“不是晚上的航班,六点多已经到纽约。”王霞敏脱下西服,又帮冼耀文解衬衣袖扣。“哦,去温哥华前,有没有在纽约玩两天?”“没有,股票送到就飞去温哥华了,洁玲夫人让我去一家律师事务所看一看。”“什么事务所?”“麦吉尔和麦吉尔,以前的温哥华市长杰拉尔德·麦吉尔和他夫人夏洛特·麦吉尔共同创建的律师事务所。杰拉尔德·麦吉尔已经去世四年,留下的政治遗产快耗尽,夏洛特·麦吉尔年纪也大了,打算趁着麦吉尔和麦吉尔还值钱找人接手。”“要价很高吧?”“很高,只卖60%的股份,要50万加元的现金,还要保证另外40%的股份永不稀释。”“老太婆真敢要价,她藏了一保险箱政客的把柄?”王霞敏愣了愣,“可能是看我是华人,不想和我谈,故意开高价吓退我。”冼耀文微微颔首,“这倒是有可能,洁玲做事还是天真了点,加拿大对华人本就不是太友好,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让你出面办事并不合适,何况想继承别人的政治遗产简直是痴心妄想。”“先生,不是这样的。”王霞敏解释道:“洁玲夫人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正好我要过去就试试,能成最好,不成也没事。”冼耀文将背心从裤子里扯出来,脱掉递给王霞敏,“叫她洁玲就好了,不用叫夫人,你的手续办好了吗?”“我找了专门办移民案子的科尔伯特律师,他用先生的加拿大身份在富人区加纳西买了一座占地1.2英亩的庄园,又帮我以……先生妻子的身份在隔壁另买了一座占地1英亩的庄园,利用‘对加拿大经济有特殊贡献’的条款帮我办入籍,很快就能拿到身份。(a?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说着,王霞敏在背心衣摆处感觉到湿润,凑到鼻前闻了闻,闻到一股强烈的男人味,她的脸霎时羞红。“买庄园花了多少?”“一共花了11万加元。”“钱倒不是很多,但用来买房子不划算,等你入籍就卖掉吧。”加拿大的野地十分便宜,11万加元足以买下未被发现的安大略省赫姆洛金矿地块,在加拿大买房,不如买野地,就是地底没矿产,用来开垦农地也划算。“嗯。”冼耀文握住王霞敏的手臂轻捏,“我听说在偏远一点的地方一英亩土地只要10加元左右,我们可以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买下大片土地,在小湖边盖一座庄园,在湖中间建一座浮动的度假屋,夏天最热的时候飞去那边避暑。”王霞敏轻轻点头,脑海里浮想联翩。当晚,冼耀文和王霞敏睡一张床,但只是因为住不开而同床,并未发生故事或事故。他从未缺过山珍海味,不是没有吃过四个菜的馋货,王霞敏还是慢慢来,她的第一滴血不该滴在他胡搞的床上。……岑佩佩捻起一颗冰镇覆盆子(红树莓)送进嘴里,译着刚收到的传真。“转告戚龙刀,派一个英语流利、功夫到家的龙道武师到洛杉矶,打响进入好莱坞的第一枪。选好人尽快把名字和照片送过来,提前办‘纸儿子’。”“咦,办纸儿子把名字报过去有什么用?”纸儿子可以说是假结婚移民的原始形态,以已入籍华人的身份申请“儿子”去美国团聚,是当下华人“合法”进入美国的主要手段,但费用颇高,去年最省方案2000美元,因朝鲜战争今年涨了50%。如果一次掏不出3000美元,一踏上美国的土地立刻下地狱,安良堂或协胜堂会给当事人表演什么叫“同胞情谊”,男人新牛马到,女人新货到,大概当事人还没出发,老嫖客已经接到竞拍邀请。岑佩佩想了想,老爷心思细腻,可能会按照这边提供的名字找同姓的父亲。“帮我创造见宋霭龄或宋子文的机会。”这个事情好安排,她和宋曼颐已经建立了初步的友谊,老爷可以用代送手信的名义登宋子文的家门。一条条译好传真的内容,该吩咐的吩咐下去,很快她处理好传真,拿了边上侨批局的资料仔细阅读。新加坡那边不正经的侨批局可以直捣黄龙,正经的那些却要双管齐下,香港接收侨汇的端口更为重要,这边端了,新加坡那边就没法继续做生意。她的目光扫过黉利栈银行,立刻翻到下一页,这是潮汕陈慈黉家族的产业,陈慈黉家族实力不俗,根基在泰国,新加坡不是这个家族的发展重点,没必要主动结怨。来到下一页,她的目光牢牢锁住“致诚信局”四个字,这家是新加坡经营潮汕线路的最大正规注册侨批局,历史也最悠久,之前的侨批直接进入汕头,从去年开始内地严格限制外汇流入,侨批经香港中转,走地下通道进入内地。一行行看完不是太完整的资料,她感觉致诚信局不是太难对付,正规注册就是其软肋,从新加坡一路到内地都是有法可依之地,只需做一个维护法纪的义工,收集其犯罪信息,往三地执法单位一交,便可置其于死地。为妥善起见,最好抓住一次走大笔资金的时机,面对大笔可以没收的非法资金,于公于私,谁又会不动心。丢了大笔侨汇,就看致诚信局还能不能继续扛着“致诚”这块招牌,不赔,信誉扫地,生意不用做了,赔,呵呵,股东们的意见没法统一吧。餐桌前,王霞敏夹了一条犹太莳萝酸黄瓜到冼耀文的碗里,“先生,这个酸黄瓜蛮好吃的。”“嗯,你的手艺进步了,片儿川比以前烧得好吃。”王霞敏笑呵呵地说道:“没有雪里蕻,也没有笋片,不算片儿川,算牛肉加排骨面,这里排骨不比香港贵多少,还送了两根筒骨。”“这边没什么人吃筒骨,肉被剔下来做香肠,骨髓做狗粮,你买了几磅肉,主动开口,还能多要点。”冼耀文看着报纸,头也不抬道。“明天我多要点,拿回来熬高汤。”“你确定会熬高汤?”冼耀文抬起头,“还记得你第一次做的红烧萝卜吗?”王霞敏红着脸说道:“高汤要熬好久,那天时间那么紧张,我只好取巧。”“你的巧取得好,不过明天就不用熬高汤了,我应该没时间回来吃,今天晚上我带你出去吃这边的特色菜,你七点之前回来或给慧娴挂个电话,告诉她你在哪里。”“嗯。”一口酒下肚,冼耀文说道:“卡罗,这个俱乐部的名字是你起的?”“不,这里原来叫渡鸦俱乐部,我很喜欢爱伦·坡的《渡鸦》,没有改名字,只是加了人这个单词。”“很不错的名字,我喜欢渡鸦,这是一种聪明的动物,特别是乌鸦,从它们身上可以悟到不少哲学道理。”“乌鸦喝水?”“嗯哼。”冼耀文颔了颔首,“查理陈,陈济生的儿子,是我的手下,人很能干,他帮我在唐人街做一些贸易,嗯,合法的贸易。前天,我让查理陈安排我和陈济生见面洽谈一笔更大的贸易,灰色贸易,他还没有安排好,陈济生却出了事,这严重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想办法进行调整,真是让人头疼。”“亚当,你打算怎么调整?”甘比诺严肃地说道。“我是生意人,生意还能做,我会接着做,不能和陈济生谈,我会试试找别人谈。”“可以告诉我你准备在唐人街做什么贸易吗?”“侨汇。”甘比诺心中一惊,“亚当,这个生意你找谁谈都不可能谈拢。”“未必,我要蛋糕的所有权,但也会把蛋糕做大,让以前的主人分到更多。”“就算是这样,你也很难谈成。”冼耀文淡笑道:“我是暴发户,还是一个外来者,好生意轮不到我,老贵们已经做了,稍有难度的生意也轮不到我,更早的暴发户们占着,我能做的只剩下很难的生意。”“为什么不变通一下,让自己不会那么累?”“变通需要付出代价。”说着,冼耀文扣上西服扣子,“我明天早上要接一个国际长途,想早点休息,先告辞。”“我送你。”十分钟后,房间里只剩下甘比诺和托马斯。“我决定了,把玛利亚嫁给亚当。”“他已经有好几个妻子。”“重要吗?”甘比诺看着托马斯,“女人就应该为家族做出牺牲,何况,亚当一定会善待玛利亚,就像岑。你觉得亚当会怎么做?”“什么?”“侨汇。”“谈判。”“安良堂和协胜堂并不清楚亚当的实力,不会和他谈。”“亚当要展示实力?”甘比诺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可能会和我们的计划有冲突。”罗引收起m1c型狙击步枪,在驾驶位椅背拍了拍,“走了。”进入格林威治村,冼耀文就下车,散着步往家走。只要手握侨汇业务,他的银行计划可以轻松跨过零到一的过程,节约至少五年的时间,襁褓时期也能减少与其他银行之间的冲突概率,藏剑于鞘,待羽翼丰满再亮獠牙。谁挡路,他弄谁,就是甘比诺和他的计划有冲突,他也照弄不误。只能寄希望冲突不大,可调和,同甘比诺合作还算愉快,友谊能保持还是继续保持,再说,他也不想深度介入黑手党的斗争。想着事,不知不觉来到家门口,准备开门的谢湛然见门框上下的焊消失,立刻将手伸进腋下,然后眼神示意谢停云绕后爬窗。冼耀文摆手打断,让谢湛然放低警戒,直接开门。王霞敏今天的飞机从温哥华过来,十有八九屋内的是她。开门进屋,果然虚惊一场,王霞敏和她的保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冼耀文,王霞敏一脸欣喜地迎了上来,“先生。”“阿敏,路上顺利吗?”“不太顺利,在芝加哥中转多等了两个小时。”王霞敏低下头帮冼耀文解西服扣子。“何必这么赶,晚上的航班不安全。”进入1951年,一些航空公司开始试运行夜间航班,美国这边更激进一点,直接上马“红眼航班”。“不是晚上的航班,六点多已经到纽约。”王霞敏脱下西服,又帮冼耀文解衬衣袖扣。“哦,去温哥华前,有没有在纽约玩两天?”“没有,股票送到就飞去温哥华了,洁玲夫人让我去一家律师事务所看一看。”“什么事务所?”“麦吉尔和麦吉尔,以前的温哥华市长杰拉尔德·麦吉尔和他夫人夏洛特·麦吉尔共同创建的律师事务所。杰拉尔德·麦吉尔已经去世四年,留下的政治遗产快耗尽,夏洛特·麦吉尔年纪也大了,打算趁着麦吉尔和麦吉尔还值钱找人接手。”“要价很高吧?”“很高,只卖60%的股份,要50万加元的现金,还要保证另外40%的股份永不稀释。”“老太婆真敢要价,她藏了一保险箱政客的把柄?”王霞敏愣了愣,“可能是看我是华人,不想和我谈,故意开高价吓退我。”冼耀文微微颔首,“这倒是有可能,洁玲做事还是天真了点,加拿大对华人本就不是太友好,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让你出面办事并不合适,何况想继承别人的政治遗产简直是痴心妄想。”“先生,不是这样的。”王霞敏解释道:“洁玲夫人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正好我要过去就试试,能成最好,不成也没事。”冼耀文将背心从裤子里扯出来,脱掉递给王霞敏,“叫她洁玲就好了,不用叫夫人,你的手续办好了吗?”“我找了专门办移民案子的科尔伯特律师,他用先生的加拿大身份在富人区加纳西买了一座占地1.2英亩的庄园,又帮我以……先生妻子的身份在隔壁另买了一座占地1英亩的庄园,利用‘对加拿大经济有特殊贡献’的条款帮我办入籍,很快就能拿到身份。”说着,王霞敏在背心衣摆处感觉到湿润,凑到鼻前闻了闻,闻到一股强烈的男人味,她的脸霎时羞红。“买庄园花了多少?”“一共花了11万加元。”“钱倒不是很多,但用来买房子不划算,等你入籍就卖掉吧。”加拿大的野地十分便宜,11万加元足以买下未被发现的安大略省赫姆洛金矿地块,在加拿大买房,不如买野地,就是地底没矿产,用来开垦农地也划算。“嗯。”冼耀文握住王霞敏的手臂轻捏,“我听说在偏远一点的地方一英亩土地只要10加元左右,我们可以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买下大片土地,在小湖边盖一座庄园,在湖中间建一座浮动的度假屋,夏天最热的时候飞去那边避暑。”王霞敏轻轻点头,脑海里浮想联翩。当晚,冼耀文和王霞敏睡一张床,但只是因为住不开而同床,并未发生故事或事故。他从未缺过山珍海味,不是没有吃过四个菜的馋货,王霞敏还是慢慢来,她的第一滴血不该滴在他胡搞的床上。……岑佩佩捻起一颗冰镇覆盆子(红树莓)送进嘴里,译着刚收到的传真。“转告戚龙刀,派一个英语流利、功夫到家的龙道武师到洛杉矶,打响进入好莱坞的第一枪。选好人尽快把名字和照片送过来,提前办‘纸儿子’。”“咦,办纸儿子把名字报过去有什么用?”纸儿子可以说是假结婚移民的原始形态,以已入籍华人的身份申请“儿子”去美国团聚,是当下华人“合法”进入美国的主要手段,但费用颇高,去年最省方案2000美元,因朝鲜战争今年涨了50%。如果一次掏不出3000美元,一踏上美国的土地立刻下地狱,安良堂或协胜堂会给当事人表演什么叫“同胞情谊”,男人新牛马到,女人新货到,大概当事人还没出发,老嫖客已经接到竞拍邀请。岑佩佩想了想,老爷心思细腻,可能会按照这边提供的名字找同姓的父亲。“帮我创造见宋霭龄或宋子文的机会。”这个事情好安排,她和宋曼颐已经建立了初步的友谊,老爷可以用代送手信的名义登宋子文的家门。一条条译好传真的内容,该吩咐的吩咐下去,很快她处理好传真,拿了边上侨批局的资料仔细阅读。新加坡那边不正经的侨批局可以直捣黄龙,正经的那些却要双管齐下,香港接收侨汇的端口更为重要,这边端了,新加坡那边就没法继续做生意。她的目光扫过黉利栈银行,立刻翻到下一页,这是潮汕陈慈黉家族的产业,陈慈黉家族实力不俗,根基在泰国,新加坡不是这个家族的发展重点,没必要主动结怨。来到下一页,她的目光牢牢锁住“致诚信局”四个字,这家是新加坡经营潮汕线路的最大正规注册侨批局,历史也最悠久,之前的侨批直接进入汕头,从去年开始内地严格限制外汇流入,侨批经香港中转,走地下通道进入内地。一行行看完不是太完整的资料,她感觉致诚信局不是太难对付,正规注册就是其软肋,从新加坡一路到内地都是有法可依之地,只需做一个维护法纪的义工,收集其犯罪信息,往三地执法单位一交,便可置其于死地。为妥善起见,最好抓住一次走大笔资金的时机,面对大笔可以没收的非法资金,于公于私,谁又会不动心。丢了大笔侨汇,就看致诚信局还能不能继续扛着“致诚”这块招牌,不赔,信誉扫地,生意不用做了,赔,呵呵,股东们的意见没法统一吧。餐桌前,王霞敏夹了一条犹太莳萝酸黄瓜到冼耀文的碗里,“先生,这个酸黄瓜蛮好吃的。”“嗯,你的手艺进步了,片儿川比以前烧得好吃。”王霞敏笑呵呵地说道:“没有雪里蕻,也没有笋片,不算片儿川,算牛肉加排骨面,这里排骨不比香港贵多少,还送了两根筒骨。”“这边没什么人吃筒骨,肉被剔下来做香肠,骨髓做狗粮,你买了几磅肉,主动开口,还能多要点。”冼耀文看着报纸,头也不抬道。“明天我多要点,拿回来熬高汤。”“你确定会熬高汤?”冼耀文抬起头,“还记得你第一次做的红烧萝卜吗?”王霞敏红着脸说道:“高汤要熬好久,那天时间那么紧张,我只好取巧。”“你的巧取得好,不过明天就不用熬高汤了,我应该没时间回来吃,今天晚上我带你出去吃这边的特色菜,你七点之前回来或给慧娴挂个电话,告诉她你在哪里。”“嗯。”一口酒下肚,冼耀文说道:“卡罗,这个俱乐部的名字是你起的?”“不,这里原来叫渡鸦俱乐部,我很喜欢爱伦·坡的《渡鸦》,没有改名字,只是加了人这个单词。”“很不错的名字,我喜欢渡鸦,这是一种聪明的动物,特别是乌鸦,从它们身上可以悟到不少哲学道理。”“乌鸦喝水?”“嗯哼。”冼耀文颔了颔首,“查理陈,陈济生的儿子,是我的手下,人很能干,他帮我在唐人街做一些贸易,嗯,合法的贸易。前天,我让查理陈安排我和陈济生见面洽谈一笔更大的贸易,灰色贸易,他还没有安排好,陈济生却出了事,这严重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想办法进行调整,真是让人头疼。”“亚当,你打算怎么调整?”甘比诺严肃地说道。“我是生意人,生意还能做,我会接着做,不能和陈济生谈,我会试试找别人谈。”“可以告诉我你准备在唐人街做什么贸易吗?”“侨汇。”甘比诺心中一惊,“亚当,这个生意你找谁谈都不可能谈拢。”“未必,我要蛋糕的所有权,但也会把蛋糕做大,让以前的主人分到更多。”“就算是这样,你也很难谈成。”冼耀文淡笑道:“我是暴发户,还是一个外来者,好生意轮不到我,老贵们已经做了,稍有难度的生意也轮不到我,更早的暴发户们占着,我能做的只剩下很难的生意。”“为什么不变通一下,让自己不会那么累?”“变通需要付出代价。”说着,冼耀文扣上西服扣子,“我明天早上要接一个国际长途,想早点休息,先告辞。”“我送你。”十分钟后,房间里只剩下甘比诺和托马斯。“我决定了,把玛利亚嫁给亚当。”“他已经有好几个妻子。”“重要吗?”甘比诺看着托马斯,“女人就应该为家族做出牺牲,何况,亚当一定会善待玛利亚,就像岑。你觉得亚当会怎么做?”“什么?”“侨汇。”“谈判。”“安良堂和协胜堂并不清楚亚当的实力,不会和他谈。”“亚当要展示实力?”甘比诺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可能会和我们的计划有冲突。”罗引收起m1c型狙击步枪,在驾驶位椅背拍了拍,“走了。”进入格林威治村,冼耀文就下车,散着步往家走。只要手握侨汇业务,他的银行计划可以轻松跨过零到一的过程,节约至少五年的时间,襁褓时期也能减少与其他银行之间的冲突概率,藏剑于鞘,待羽翼丰满再亮獠牙。谁挡路,他弄谁,就是甘比诺和他的计划有冲突,他也照弄不误。只能寄希望冲突不大,可调和,同甘比诺合作还算愉快,友谊能保持还是继续保持,再说,他也不想深度介入黑手党的斗争。想着事,不知不觉来到家门口,准备开门的谢湛然见门框上下的焊消失,立刻将手伸进腋下,然后眼神示意谢停云绕后爬窗。冼耀文摆手打断,让谢湛然放低警戒,直接开门。王霞敏今天的飞机从温哥华过来,十有八九屋内的是她。开门进屋,果然虚惊一场,王霞敏和她的保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冼耀文,王霞敏一脸欣喜地迎了上来,“先生。”“阿敏,路上顺利吗?”“不太顺利,在芝加哥中转多等了两个小时。”王霞敏低下头帮冼耀文解西服扣子。“何必这么赶,晚上的航班不安全。”进入1951年,一些航空公司开始试运行夜间航班,美国这边更激进一点,直接上马“红眼航班”。“不是晚上的航班,六点多已经到纽约。”王霞敏脱下西服,又帮冼耀文解衬衣袖扣。“哦,去温哥华前,有没有在纽约玩两天?”“没有,股票送到就飞去温哥华了,洁玲夫人让我去一家律师事务所看一看。”“什么事务所?”“麦吉尔和麦吉尔,以前的温哥华市长杰拉尔德·麦吉尔和他夫人夏洛特·麦吉尔共同创建的律师事务所。杰拉尔德·麦吉尔已经去世四年,留下的政治遗产快耗尽,夏洛特·麦吉尔年纪也大了,打算趁着麦吉尔和麦吉尔还值钱找人接手。”“要价很高吧?”“很高,只卖60%的股份,要50万加元的现金,还要保证另外40%的股份永不稀释。”“老太婆真敢要价,她藏了一保险箱政客的把柄?”王霞敏愣了愣,“可能是看我是华人,不想和我谈,故意开高价吓退我。”冼耀文微微颔首,“这倒是有可能,洁玲做事还是天真了点,加拿大对华人本就不是太友好,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让你出面办事并不合适,何况想继承别人的政治遗产简直是痴心妄想。”“先生,不是这样的。”王霞敏解释道:“洁玲夫人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正好我要过去就试试,能成最好,不成也没事。”冼耀文将背心从裤子里扯出来,脱掉递给王霞敏,“叫她洁玲就好了,不用叫夫人,你的手续办好了吗?”“我找了专门办移民案子的科尔伯特律师,他用先生的加拿大身份在富人区加纳西买了一座占地1.2英亩的庄园,又帮我以……先生妻子的身份在隔壁另买了一座占地1英亩的庄园,利用‘对加拿大经济有特殊贡献’的条款帮我办入籍,很快就能拿到身份。”说着,王霞敏在背心衣摆处感觉到湿润,凑到鼻前闻了闻,闻到一股强烈的男人味,她的脸霎时羞红。“买庄园花了多少?”“一共花了11万加元。”“钱倒不是很多,但用来买房子不划算,等你入籍就卖掉吧。”加拿大的野地十分便宜,11万加元足以买下未被发现的安大略省赫姆洛金矿地块,在加拿大买房,不如买野地,就是地底没矿产,用来开垦农地也划算。“嗯。”冼耀文握住王霞敏的手臂轻捏,“我听说在偏远一点的地方一英亩土地只要10加元左右,我们可以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买下大片土地,在小湖边盖一座庄园,在湖中间建一座浮动的度假屋,夏天最热的时候飞去那边避暑。”王霞敏轻轻点头,脑海里浮想联翩。当晚,冼耀文和王霞敏睡一张床,但只是因为住不开而同床,并未发生故事或事故。他从未缺过山珍海味,不是没有吃过四个菜的馋货,王霞敏还是慢慢来,她的第一滴血不该滴在他胡搞的床上。……岑佩佩捻起一颗冰镇覆盆子(红树莓)送进嘴里,译着刚收到的传真。“转告戚龙刀,派一个英语流利、功夫到家的龙道武师到洛杉矶,打响进入好莱坞的第一枪。选好人尽快把名字和照片送过来,提前办‘纸儿子’。”“咦,办纸儿子把名字报过去有什么用?”纸儿子可以说是假结婚移民的原始形态,以已入籍华人的身份申请“儿子”去美国团聚,是当下华人“合法”进入美国的主要手段,但费用颇高,去年最省方案2000美元,因朝鲜战争今年涨了50%。如果一次掏不出3000美元,一踏上美国的土地立刻下地狱,安良堂或协胜堂会给当事人表演什么叫“同胞情谊”,男人新牛马到,女人新货到,大概当事人还没出发,老嫖客已经接到竞拍邀请。岑佩佩想了想,老爷心思细腻,可能会按照这边提供的名字找同姓的父亲。“帮我创造见宋霭龄或宋子文的机会。”这个事情好安排,她和宋曼颐已经建立了初步的友谊,老爷可以用代送手信的名义登宋子文的家门。一条条译好传真的内容,该吩咐的吩咐下去,很快她处理好传真,拿了边上侨批局的资料仔细阅读。新加坡那边不正经的侨批局可以直捣黄龙,正经的那些却要双管齐下,香港接收侨汇的端口更为重要,这边端了,新加坡那边就没法继续做生意。她的目光扫过黉利栈银行,立刻翻到下一页,这是潮汕陈慈黉家族的产业,陈慈黉家族实力不俗,根基在泰国,新加坡不是这个家族的发展重点,没必要主动结怨。来到下一页,她的目光牢牢锁住“致诚信局”四个字,这家是新加坡经营潮汕线路的最大正规注册侨批局,历史也最悠久,之前的侨批直接进入汕头,从去年开始内地严格限制外汇流入,侨批经香港中转,走地下通道进入内地。一行行看完不是太完整的资料,她感觉致诚信局不是太难对付,正规注册就是其软肋,从新加坡一路到内地都是有法可依之地,只需做一个维护法纪的义工,收集其犯罪信息,往三地执法单位一交,便可置其于死地。为妥善起见,最好抓住一次走大笔资金的时机,面对大笔可以没收的非法资金,于公于私,谁又会不动心。丢了大笔侨汇,就看致诚信局还能不能继续扛着“致诚”这块招牌,不赔,信誉扫地,生意不用做了,赔,呵呵,股东们的意见没法统一吧。餐桌前,王霞敏夹了一条犹太莳萝酸黄瓜到冼耀文的碗里,“先生,这个酸黄瓜蛮好吃的。”“嗯,你的手艺进步了,片儿川比以前烧得好吃。”王霞敏笑呵呵地说道:“没有雪里蕻,也没有笋片,不算片儿川,算牛肉加排骨面,这里排骨不比香港贵多少,还送了两根筒骨。”“这边没什么人吃筒骨,肉被剔下来做香肠,骨髓做狗粮,你买了几磅肉,主动开口,还能多要点。”冼耀文看着报纸,头也不抬道。“明天我多要点,拿回来熬高汤。”“你确定会熬高汤?”冼耀文抬起头,“还记得你第一次做的红烧萝卜吗?”王霞敏红着脸说道:“高汤要熬好久,那天时间那么紧张,我只好取巧。”“你的巧取得好,不过明天就不用熬高汤了,我应该没时间回来吃,今天晚上我带你出去吃这边的特色菜,你七点之前回来或给慧娴挂个电话,告诉她你在哪里。”“嗯。”一口酒下肚,冼耀文说道:“卡罗,这个俱乐部的名字是你起的?”“不,这里原来叫渡鸦俱乐部,我很喜欢爱伦·坡的《渡鸦》,没有改名字,只是加了人这个单词。”“很不错的名字,我喜欢渡鸦,这是一种聪明的动物,特别是乌鸦,从它们身上可以悟到不少哲学道理。”“乌鸦喝水?”“嗯哼。”冼耀文颔了颔首,“查理陈,陈济生的儿子,是我的手下,人很能干,他帮我在唐人街做一些贸易,嗯,合法的贸易。前天,我让查理陈安排我和陈济生见面洽谈一笔更大的贸易,灰色贸易,他还没有安排好,陈济生却出了事,这严重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想办法进行调整,真是让人头疼。”“亚当,你打算怎么调整?”甘比诺严肃地说道。“我是生意人,生意还能做,我会接着做,不能和陈济生谈,我会试试找别人谈。”“可以告诉我你准备在唐人街做什么贸易吗?”“侨汇。”甘比诺心中一惊,“亚当,这个生意你找谁谈都不可能谈拢。”“未必,我要蛋糕的所有权,但也会把蛋糕做大,让以前的主人分到更多。”“就算是这样,你也很难谈成。”冼耀文淡笑道:“我是暴发户,还是一个外来者,好生意轮不到我,老贵们已经做了,稍有难度的生意也轮不到我,更早的暴发户们占着,我能做的只剩下很难的生意。”“为什么不变通一下,让自己不会那么累?”“变通需要付出代价。”说着,冼耀文扣上西服扣子,“我明天早上要接一个国际长途,想早点休息,先告辞。”“我送你。”十分钟后,房间里只剩下甘比诺和托马斯。“我决定了,把玛利亚嫁给亚当。”“他已经有好几个妻子。”“重要吗?”甘比诺看着托马斯,“女人就应该为家族做出牺牲,何况,亚当一定会善待玛利亚,就像岑。你觉得亚当会怎么做?”“什么?”“侨汇。”“谈判。”“安良堂和协胜堂并不清楚亚当的实力,不会和他谈。”“亚当要展示实力?”甘比诺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可能会和我们的计划有冲突。”罗引收起m1c型狙击步枪,在驾驶位椅背拍了拍,“走了。”进入格林威治村,冼耀文就下车,散着步往家走。只要手握侨汇业务,他的银行计划可以轻松跨过零到一的过程,节约至少五年的时间,襁褓时期也能减少与其他银行之间的冲突概率,藏剑于鞘,待羽翼丰满再亮獠牙。谁挡路,他弄谁,就是甘比诺和他的计划有冲突,他也照弄不误。只能寄希望冲突不大,可调和,同甘比诺合作还算愉快,友谊能保持还是继续保持,再说,他也不想深度介入黑手党的斗争。想着事,不知不觉来到家门口,准备开门的谢湛然见门框上下的焊消失,立刻将手伸进腋下,然后眼神示意谢停云绕后爬窗。冼耀文摆手打断,让谢湛然放低警戒,直接开门。王霞敏今天的飞机从温哥华过来,十有八九屋内的是她。开门进屋,果然虚惊一场,王霞敏和她的保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冼耀文,王霞敏一脸欣喜地迎了上来,“先生。”“阿敏,路上顺利吗?”“不太顺利,在芝加哥中转多等了两个小时。”王霞敏低下头帮冼耀文解西服扣子。“何必这么赶,晚上的航班不安全。”进入1951年,一些航空公司开始试运行夜间航班,美国这边更激进一点,直接上马“红眼航班”。“不是晚上的航班,六点多已经到纽约。”王霞敏脱下西服,又帮冼耀文解衬衣袖扣。“哦,去温哥华前,有没有在纽约玩两天?”“没有,股票送到就飞去温哥华了,洁玲夫人让我去一家律师事务所看一看。”“什么事务所?”“麦吉尔和麦吉尔,以前的温哥华市长杰拉尔德·麦吉尔和他夫人夏洛特·麦吉尔共同创建的律师事务所。杰拉尔德·麦吉尔已经去世四年,留下的政治遗产快耗尽,夏洛特·麦吉尔年纪也大了,打算趁着麦吉尔和麦吉尔还值钱找人接手。”“要价很高吧?”“很高,只卖60%的股份,要50万加元的现金,还要保证另外40%的股份永不稀释。”“老太婆真敢要价,她藏了一保险箱政客的把柄?”王霞敏愣了愣,“可能是看我是华人,不想和我谈,故意开高价吓退我。”冼耀文微微颔首,“这倒是有可能,洁玲做事还是天真了点,加拿大对华人本就不是太友好,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让你出面办事并不合适,何况想继承别人的政治遗产简直是痴心妄想。”“先生,不是这样的。”王霞敏解释道:“洁玲夫人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正好我要过去就试试,能成最好,不成也没事。”冼耀文将背心从裤子里扯出来,脱掉递给王霞敏,“叫她洁玲就好了,不用叫夫人,你的手续办好了吗?”“我找了专门办移民案子的科尔伯特律师,他用先生的加拿大身份在富人区加纳西买了一座占地1.2英亩的庄园,又帮我以……先生妻子的身份在隔壁另买了一座占地1英亩的庄园,利用‘对加拿大经济有特殊贡献’的条款帮我办入籍,很快就能拿到身份。”说着,王霞敏在背心衣摆处感觉到湿润,凑到鼻前闻了闻,闻到一股强烈的男人味,她的脸霎时羞红。“买庄园花了多少?”“一共花了11万加元。”“钱倒不是很多,但用来买房子不划算,等你入籍就卖掉吧。”加拿大的野地十分便宜,11万加元足以买下未被发现的安大略省赫姆洛金矿地块,在加拿大买房,不如买野地,就是地底没矿产,用来开垦农地也划算。“嗯。”冼耀文握住王霞敏的手臂轻捏,“我听说在偏远一点的地方一英亩土地只要10加元左右,我们可以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买下大片土地,在小湖边盖一座庄园,在湖中间建一座浮动的度假屋,夏天最热的时候飞去那边避暑。”王霞敏轻轻点头,脑海里浮想联翩。当晚,冼耀文和王霞敏睡一张床,但只是因为住不开而同床,并未发生故事或事故。他从未缺过山珍海味,不是没有吃过四个菜的馋货,王霞敏还是慢慢来,她的第一滴血不该滴在他胡搞的床上。……岑佩佩捻起一颗冰镇覆盆子(红树莓)送进嘴里,译着刚收到的传真。“转告戚龙刀,派一个英语流利、功夫到家的龙道武师到洛杉矶,打响进入好莱坞的第一枪。选好人尽快把名字和照片送过来,提前办‘纸儿子’。”“咦,办纸儿子把名字报过去有什么用?”纸儿子可以说是假结婚移民的原始形态,以已入籍华人的身份申请“儿子”去美国团聚,是当下华人“合法”进入美国的主要手段,但费用颇高,去年最省方案2000美元,因朝鲜战争今年涨了50%。如果一次掏不出3000美元,一踏上美国的土地立刻下地狱,安良堂或协胜堂会给当事人表演什么叫“同胞情谊”,男人新牛马到,女人新货到,大概当事人还没出发,老嫖客已经接到竞拍邀请。岑佩佩想了想,老爷心思细腻,可能会按照这边提供的名字找同姓的父亲。“帮我创造见宋霭龄或宋子文的机会。”这个事情好安排,她和宋曼颐已经建立了初步的友谊,老爷可以用代送手信的名义登宋子文的家门。一条条译好传真的内容,该吩咐的吩咐下去,很快她处理好传真,拿了边上侨批局的资料仔细阅读。新加坡那边不正经的侨批局可以直捣黄龙,正经的那些却要双管齐下,香港接收侨汇的端口更为重要,这边端了,新加坡那边就没法继续做生意。她的目光扫过黉利栈银行,立刻翻到下一页,这是潮汕陈慈黉家族的产业,陈慈黉家族实力不俗,根基在泰国,新加坡不是这个家族的发展重点,没必要主动结怨。来到下一页,她的目光牢牢锁住“致诚信局”四个字,这家是新加坡经营潮汕线路的最大正规注册侨批局,历史也最悠久,之前的侨批直接进入汕头,从去年开始内地严格限制外汇流入,侨批经香港中转,走地下通道进入内地。一行行看完不是太完整的资料,她感觉致诚信局不是太难对付,正规注册就是其软肋,从新加坡一路到内地都是有法可依之地,只需做一个维护法纪的义工,收集其犯罪信息,往三地执法单位一交,便可置其于死地。为妥善起见,最好抓住一次走大笔资金的时机,面对大笔可以没收的非法资金,于公于私,谁又会不动心。丢了大笔侨汇,就看致诚信局还能不能继续扛着“致诚”这块招牌,不赔,信誉扫地,生意不用做了,赔,呵呵,股东们的意见没法统一吧。餐桌前,王霞敏夹了一条犹太莳萝酸黄瓜到冼耀文的碗里,“先生,这个酸黄瓜蛮好吃的。”“嗯,你的手艺进步了,片儿川比以前烧得好吃。”王霞敏笑呵呵地说道:“没有雪里蕻,也没有笋片,不算片儿川,算牛肉加排骨面,这里排骨不比香港贵多少,还送了两根筒骨。”“这边没什么人吃筒骨,肉被剔下来做香肠,骨髓做狗粮,你买了几磅肉,主动开口,还能多要点。”冼耀文看着报纸,头也不抬道。“明天我多要点,拿回来熬高汤。”“你确定会熬高汤?”冼耀文抬起头,“还记得你第一次做的红烧萝卜吗?”王霞敏红着脸说道:“高汤要熬好久,那天时间那么紧张,我只好取巧。”“你的巧取得好,不过明天就不用熬高汤了,我应该没时间回来吃,今天晚上我带你出去吃这边的特色菜,你七点之前回来或给慧娴挂个电话,告诉她你在哪里。”“嗯。”一口酒下肚,冼耀文说道:“卡罗,这个俱乐部的名字是你起的?”“不,这里原来叫渡鸦俱乐部,我很喜欢爱伦·坡的《渡鸦》,没有改名字,只是加了人这个单词。”“很不错的名字,我喜欢渡鸦,这是一种聪明的动物,特别是乌鸦,从它们身上可以悟到不少哲学道理。”“乌鸦喝水?”“嗯哼。”冼耀文颔了颔首,“查理陈,陈济生的儿子,是我的手下,人很能干,他帮我在唐人街做一些贸易,嗯,合法的贸易。前天,我让查理陈安排我和陈济生见面洽谈一笔更大的贸易,灰色贸易,他还没有安排好,陈济生却出了事,这严重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想办法进行调整,真是让人头疼。”“亚当,你打算怎么调整?”甘比诺严肃地说道。“我是生意人,生意还能做,我会接着做,不能和陈济生谈,我会试试找别人谈。”“可以告诉我你准备在唐人街做什么贸易吗?”“侨汇。”甘比诺心中一惊,“亚当,这个生意你找谁谈都不可能谈拢。”“未必,我要蛋糕的所有权,但也会把蛋糕做大,让以前的主人分到更多。”“就算是这样,你也很难谈成。”冼耀文淡笑道:“我是暴发户,还是一个外来者,好生意轮不到我,老贵们已经做了,稍有难度的生意也轮不到我,更早的暴发户们占着,我能做的只剩下很难的生意。”“为什么不变通一下,让自己不会那么累?”“变通需要付出代价。”说着,冼耀文扣上西服扣子,“我明天早上要接一个国际长途,想早点休息,先告辞。”“我送你。”十分钟后,房间里只剩下甘比诺和托马斯。“我决定了,把玛利亚嫁给亚当。”“他已经有好几个妻子。”“重要吗?”甘比诺看着托马斯,“女人就应该为家族做出牺牲,何况,亚当一定会善待玛利亚,就像岑。你觉得亚当会怎么做?”“什么?”“侨汇。”“谈判。”“安良堂和协胜堂并不清楚亚当的实力,不会和他谈。”“亚当要展示实力?”甘比诺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可能会和我们的计划有冲突。”罗引收起m1c型狙击步枪,在驾驶位椅背拍了拍,“走了。”进入格林威治村,冼耀文就下车,散着步往家走。只要手握侨汇业务,他的银行计划可以轻松跨过零到一的过程,节约至少五年的时间,襁褓时期也能减少与其他银行之间的冲突概率,藏剑于鞘,待羽翼丰满再亮獠牙。谁挡路,他弄谁,就是甘比诺和他的计划有冲突,他也照弄不误。只能寄希望冲突不大,可调和,同甘比诺合作还算愉快,友谊能保持还是继续保持,再说,他也不想深度介入黑手党的斗争。想着事,不知不觉来到家门口,准备开门的谢湛然见门框上下的焊消失,立刻将手伸进腋下,然后眼神示意谢停云绕后爬窗。冼耀文摆手打断,让谢湛然放低警戒,直接开门。王霞敏今天的飞机从温哥华过来,十有八九屋内的是她。开门进屋,果然虚惊一场,王霞敏和她的保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冼耀文,王霞敏一脸欣喜地迎了上来,“先生。”“阿敏,路上顺利吗?”“不太顺利,在芝加哥中转多等了两个小时。”王霞敏低下头帮冼耀文解西服扣子。“何必这么赶,晚上的航班不安全。”进入1951年,一些航空公司开始试运行夜间航班,美国这边更激进一点,直接上马“红眼航班”。“不是晚上的航班,六点多已经到纽约。”王霞敏脱下西服,又帮冼耀文解衬衣袖扣。“哦,去温哥华前,有没有在纽约玩两天?”“没有,股票送到就飞去温哥华了,洁玲夫人让我去一家律师事务所看一看。”“什么事务所?”“麦吉尔和麦吉尔,以前的温哥华市长杰拉尔德·麦吉尔和他夫人夏洛特·麦吉尔共同创建的律师事务所。杰拉尔德·麦吉尔已经去世四年,留下的政治遗产快耗尽,夏洛特·麦吉尔年纪也大了,打算趁着麦吉尔和麦吉尔还值钱找人接手。”“要价很高吧?”“很高,只卖60%的股份,要50万加元的现金,还要保证另外40%的股份永不稀释。”“老太婆真敢要价,她藏了一保险箱政客的把柄?”王霞敏愣了愣,“可能是看我是华人,不想和我谈,故意开高价吓退我。”冼耀文微微颔首,“这倒是有可能,洁玲做事还是天真了点,加拿大对华人本就不是太友好,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让你出面办事并不合适,何况想继承别人的政治遗产简直是痴心妄想。”“先生,不是这样的。”王霞敏解释道:“洁玲夫人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正好我要过去就试试,能成最好,不成也没事。”冼耀文将背心从裤子里扯出来,脱掉递给王霞敏,“叫她洁玲就好了,不用叫夫人,你的手续办好了吗?”“我找了专门办移民案子的科尔伯特律师,他用先生的加拿大身份在富人区加纳西买了一座占地1.2英亩的庄园,又帮我以……先生妻子的身份在隔壁另买了一座占地1英亩的庄园,利用‘对加拿大经济有特殊贡献’的条款帮我办入籍,很快就能拿到身份。”说着,王霞敏在背心衣摆处感觉到湿润,凑到鼻前闻了闻,闻到一股强烈的男人味,她的脸霎时羞红。“买庄园花了多少?”“一共花了11万加元。”“钱倒不是很多,但用来买房子不划算,等你入籍就卖掉吧。”加拿大的野地十分便宜,11万加元足以买下未被发现的安大略省赫姆洛金矿地块,在加拿大买房,不如买野地,就是地底没矿产,用来开垦农地也划算。“嗯。”冼耀文握住王霞敏的手臂轻捏,“我听说在偏远一点的地方一英亩土地只要10加元左右,我们可以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买下大片土地,在小湖边盖一座庄园,在湖中间建一座浮动的度假屋,夏天最热的时候飞去那边避暑。”王霞敏轻轻点头,脑海里浮想联翩。当晚,冼耀文和王霞敏睡一张床,但只是因为住不开而同床,并未发生故事或事故。他从未缺过山珍海味,不是没有吃过四个菜的馋货,王霞敏还是慢慢来,她的第一滴血不该滴在他胡搞的床上。……岑佩佩捻起一颗冰镇覆盆子(红树莓)送进嘴里,译着刚收到的传真。“转告戚龙刀,派一个英语流利、功夫到家的龙道武师到洛杉矶,打响进入好莱坞的第一枪。选好人尽快把名字和照片送过来,提前办‘纸儿子’。”“咦,办纸儿子把名字报过去有什么用?”纸儿子可以说是假结婚移民的原始形态,以已入籍华人的身份申请“儿子”去美国团聚,是当下华人“合法”进入美国的主要手段,但费用颇高,去年最省方案2000美元,因朝鲜战争今年涨了50%。如果一次掏不出3000美元,一踏上美国的土地立刻下地狱,安良堂或协胜堂会给当事人表演什么叫“同胞情谊”,男人新牛马到,女人新货到,大概当事人还没出发,老嫖客已经接到竞拍邀请。岑佩佩想了想,老爷心思细腻,可能会按照这边提供的名字找同姓的父亲。“帮我创造见宋霭龄或宋子文的机会。”这个事情好安排,她和宋曼颐已经建立了初步的友谊,老爷可以用代送手信的名义登宋子文的家门。一条条译好传真的内容,该吩咐的吩咐下去,很快她处理好传真,拿了边上侨批局的资料仔细阅读。新加坡那边不正经的侨批局可以直捣黄龙,正经的那些却要双管齐下,香港接收侨汇的端口更为重要,这边端了,新加坡那边就没法继续做生意。她的目光扫过黉利栈银行,立刻翻到下一页,这是潮汕陈慈黉家族的产业,陈慈黉家族实力不俗,根基在泰国,新加坡不是这个家族的发展重点,没必要主动结怨。来到下一页,她的目光牢牢锁住“致诚信局”四个字,这家是新加坡经营潮汕线路的最大正规注册侨批局,历史也最悠久,之前的侨批直接进入汕头,从去年开始内地严格限制外汇流入,侨批经香港中转,走地下通道进入内地。一行行看完不是太完整的资料,她感觉致诚信局不是太难对付,正规注册就是其软肋,从新加坡一路到内地都是有法可依之地,只需做一个维护法纪的义工,收集其犯罪信息,往三地执法单位一交,便可置其于死地。为妥善起见,最好抓住一次走大笔资金的时机,面对大笔可以没收的非法资金,于公于私,谁又会不动心。丢了大笔侨汇,就看致诚信局还能不能继续扛着“致诚”这块招牌,不赔,信誉扫地,生意不用做了,赔,呵呵,股东们的意见没法统一吧。餐桌前,王霞敏夹了一条犹太莳萝酸黄瓜到冼耀文的碗里,“先生,这个酸黄瓜蛮好吃的。”“嗯,你的手艺进步了,片儿川比以前烧得好吃。”王霞敏笑呵呵地说道:“没有雪里蕻,也没有笋片,不算片儿川,算牛肉加排骨面,这里排骨不比香港贵多少,还送了两根筒骨。”“这边没什么人吃筒骨,肉被剔下来做香肠,骨髓做狗粮,你买了几磅肉,主动开口,还能多要点。”冼耀文看着报纸,头也不抬道。“明天我多要点,拿回来熬高汤。”“你确定会熬高汤?”冼耀文抬起头,“还记得你第一次做的红烧萝卜吗?”王霞敏红着脸说道:“高汤要熬好久,那天时间那么紧张,我只好取巧。”“你的巧取得好,不过明天就不用熬高汤了,我应该没时间回来吃,今天晚上我带你出去吃这边的特色菜,你七点之前回来或给慧娴挂个电话,告诉她你在哪里。”“嗯。”一口酒下肚,冼耀文说道:“卡罗,这个俱乐部的名字是你起的?”“不,这里原来叫渡鸦俱乐部,我很喜欢爱伦·坡的《渡鸦》,没有改名字,只是加了人这个单词。”“很不错的名字,我喜欢渡鸦,这是一种聪明的动物,特别是乌鸦,从它们身上可以悟到不少哲学道理。”“乌鸦喝水?”“嗯哼。”冼耀文颔了颔首,“查理陈,陈济生的儿子,是我的手下,人很能干,他帮我在唐人街做一些贸易,嗯,合法的贸易。前天,我让查理陈安排我和陈济生见面洽谈一笔更大的贸易,灰色贸易,他还没有安排好,陈济生却出了事,这严重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想办法进行调整,真是让人头疼。”“亚当,你打算怎么调整?”甘比诺严肃地说道。“我是生意人,生意还能做,我会接着做,不能和陈济生谈,我会试试找别人谈。”“可以告诉我你准备在唐人街做什么贸易吗?”“侨汇。”甘比诺心中一惊,“亚当,这个生意你找谁谈都不可能谈拢。”“未必,我要蛋糕的所有权,但也会把蛋糕做大,让以前的主人分到更多。”“就算是这样,你也很难谈成。”冼耀文淡笑道:“我是暴发户,还是一个外来者,好生意轮不到我,老贵们已经做了,稍有难度的生意也轮不到我,更早的暴发户们占着,我能做的只剩下很难的生意。”“为什么不变通一下,让自己不会那么累?”“变通需要付出代价。”说着,冼耀文扣上西服扣子,“我明天早上要接一个国际长途,想早点休息,先告辞。”“我送你。”十分钟后,房间里只剩下甘比诺和托马斯。“我决定了,把玛利亚嫁给亚当。”“他已经有好几个妻子。”“重要吗?”甘比诺看着托马斯,“女人就应该为家族做出牺牲,何况,亚当一定会善待玛利亚,就像岑。你觉得亚当会怎么做?”“什么?”“侨汇。”“谈判。”“安良堂和协胜堂并不清楚亚当的实力,不会和他谈。”“亚当要展示实力?”甘比诺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可能会和我们的计划有冲突。”罗引收起m1c型狙击步枪,在驾驶位椅背拍了拍,“走了。”进入格林威治村,冼耀文就下车,散着步往家走。只要手握侨汇业务,他的银行计划可以轻松跨过零到一的过程,节约至少五年的时间,襁褓时期也能减少与其他银行之间的冲突概率,藏剑于鞘,待羽翼丰满再亮獠牙。谁挡路,他弄谁,就是甘比诺和他的计划有冲突,他也照弄不误。只能寄希望冲突不大,可调和,同甘比诺合作还算愉快,友谊能保持还是继续保持,再说,他也不想深度介入黑手党的斗争。想着事,不知不觉来到家门口,准备开门的谢湛然见门框上下的焊消失,立刻将手伸进腋下,然后眼神示意谢停云绕后爬窗。冼耀文摆手打断,让谢湛然放低警戒,直接开门。王霞敏今天的飞机从温哥华过来,十有八九屋内的是她。开门进屋,果然虚惊一场,王霞敏和她的保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冼耀文,王霞敏一脸欣喜地迎了上来,“先生。”“阿敏,路上顺利吗?”“不太顺利,在芝加哥中转多等了两个小时。”王霞敏低下头帮冼耀文解西服扣子。“何必这么赶,晚上的航班不安全。”进入1951年,一些航空公司开始试运行夜间航班,美国这边更激进一点,直接上马“红眼航班”。“不是晚上的航班,六点多已经到纽约。”王霞敏脱下西服,又帮冼耀文解衬衣袖扣。“哦,去温哥华前,有没有在纽约玩两天?”“没有,股票送到就飞去温哥华了,洁玲夫人让我去一家律师事务所看一看。”“什么事务所?”“麦吉尔和麦吉尔,以前的温哥华市长杰拉尔德·麦吉尔和他夫人夏洛特·麦吉尔共同创建的律师事务所。杰拉尔德·麦吉尔已经去世四年,留下的政治遗产快耗尽,夏洛特·麦吉尔年纪也大了,打算趁着麦吉尔和麦吉尔还值钱找人接手。”“要价很高吧?”“很高,只卖60%的股份,要50万加元的现金,还要保证另外40%的股份永不稀释。”“老太婆真敢要价,她藏了一保险箱政客的把柄?”王霞敏愣了愣,“可能是看我是华人,不想和我谈,故意开高价吓退我。”冼耀文微微颔首,“这倒是有可能,洁玲做事还是天真了点,加拿大对华人本就不是太友好,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让你出面办事并不合适,何况想继承别人的政治遗产简直是痴心妄想。”“先生,不是这样的。”王霞敏解释道:“洁玲夫人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正好我要过去就试试,能成最好,不成也没事。”冼耀文将背心从裤子里扯出来,脱掉递给王霞敏,“叫她洁玲就好了,不用叫夫人,你的手续办好了吗?”“我找了专门办移民案子的科尔伯特律师,他用先生的加拿大身份在富人区加纳西买了一座占地1.2英亩的庄园,又帮我以……先生妻子的身份在隔壁另买了一座占地1英亩的庄园,利用‘对加拿大经济有特殊贡献’的条款帮我办入籍,很快就能拿到身份。”说着,王霞敏在背心衣摆处感觉到湿润,凑到鼻前闻了闻,闻到一股强烈的男人味,她的脸霎时羞红。“买庄园花了多少?”“一共花了11万加元。”“钱倒不是很多,但用来买房子不划算,等你入籍就卖掉吧。”加拿大的野地十分便宜,11万加元足以买下未被发现的安大略省赫姆洛金矿地块,在加拿大买房,不如买野地,就是地底没矿产,用来开垦农地也划算。“嗯。”冼耀文握住王霞敏的手臂轻捏,“我听说在偏远一点的地方一英亩土地只要10加元左右,我们可以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买下大片土地,在小湖边盖一座庄园,在湖中间建一座浮动的度假屋,夏天最热的时候飞去那边避暑。”王霞敏轻轻点头,脑海里浮想联翩。当晚,冼耀文和王霞敏睡一张床,但只是因为住不开而同床,并未发生故事或事故。他从未缺过山珍海味,不是没有吃过四个菜的馋货,王霞敏还是慢慢来,她的第一滴血不该滴在他胡搞的床上。……岑佩佩捻起一颗冰镇覆盆子(红树莓)送进嘴里,译着刚收到的传真。“转告戚龙刀,派一个英语流利、功夫到家的龙道武师到洛杉矶,打响进入好莱坞的第一枪。选好人尽快把名字和照片送过来,提前办‘纸儿子’。”“咦,办纸儿子把名字报过去有什么用?”纸儿子可以说是假结婚移民的原始形态,以已入籍华人的身份申请“儿子”去美国团聚,是当下华人“合法”进入美国的主要手段,但费用颇高,去年最省方案2000美元,因朝鲜战争今年涨了50%。如果一次掏不出3000美元,一踏上美国的土地立刻下地狱,安良堂或协胜堂会给当事人表演什么叫“同胞情谊”,男人新牛马到,女人新货到,大概当事人还没出发,老嫖客已经接到竞拍邀请。岑佩佩想了想,老爷心思细腻,可能会按照这边提供的名字找同姓的父亲。“帮我创造见宋霭龄或宋子文的机会。”这个事情好安排,她和宋曼颐已经建立了初步的友谊,老爷可以用代送手信的名义登宋子文的家门。一条条译好传真的内容,该吩咐的吩咐下去,很快她处理好传真,拿了边上侨批局的资料仔细阅读。新加坡那边不正经的侨批局可以直捣黄龙,正经的那些却要双管齐下,香港接收侨汇的端口更为重要,这边端了,新加坡那边就没法继续做生意。她的目光扫过黉利栈银行,立刻翻到下一页,这是潮汕陈慈黉家族的产业,陈慈黉家族实力不俗,根基在泰国,新加坡不是这个家族的发展重点,没必要主动结怨。来到下一页,她的目光牢牢锁住“致诚信局”四个字,这家是新加坡经营潮汕线路的最大正规注册侨批局,历史也最悠久,之前的侨批直接进入汕头,从去年开始内地严格限制外汇流入,侨批经香港中转,走地下通道进入内地。一行行看完不是太完整的资料,她感觉致诚信局不是太难对付,正规注册就是其软肋,从新加坡一路到内地都是有法可依之地,只需做一个维护法纪的义工,收集其犯罪信息,往三地执法单位一交,便可置其于死地。为妥善起见,最好抓住一次走大笔资金的时机,面对大笔可以没收的非法资金,于公于私,谁又会不动心。丢了大笔侨汇,就看致诚信局还能不能继续扛着“致诚”这块招牌,不赔,信誉扫地,生意不用做了,赔,呵呵,股东们的意见没法统一吧。餐桌前,王霞敏夹了一条犹太莳萝酸黄瓜到冼耀文的碗里,“先生,这个酸黄瓜蛮好吃的。”“嗯,你的手艺进步了,片儿川比以前烧得好吃。”王霞敏笑呵呵地说道:“没有雪里蕻,也没有笋片,不算片儿川,算牛肉加排骨面,这里排骨不比香港贵多少,还送了两根筒骨。”“这边没什么人吃筒骨,肉被剔下来做香肠,骨髓做狗粮,你买了几磅肉,主动开口,还能多要点。”冼耀文看着报纸,头也不抬道。“明天我多要点,拿回来熬高汤。”“你确定会熬高汤?”冼耀文抬起头,“还记得你第一次做的红烧萝卜吗?”王霞敏红着脸说道:“高汤要熬好久,那天时间那么紧张,我只好取巧。”“你的巧取得好,不过明天就不用熬高汤了,我应该没时间回来吃,今天晚上我带你出去吃这边的特色菜,你七点之前回来或给慧娴挂个电话,告诉她你在哪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