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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议事厅。
厅外守着不少人。
须臾,门打开,大银霜宗的弟子率先迈出,见没人敢动,琴山中人大着胆子捧着锦盒入内。
大宗师请他们同来,又不同时接见,究竟所为何事,他们也不知。
“这就是琴山关于‘仙人’的记录了。”
琴笙小声道:“大宗师,这世上,真有仙吗?”
季夺魂不苟言笑,送给他一道令人探寻的眼神。
不可说。
大宗师不想说的,仙人来了也撬不开他的嘴。
时光如水,从指缝流逝,再多的人,轮番接见下,在中午前也结束了。
诸人皆是远道而来,被‘盛情’相邀,留在夺魂山吃饭,吃完饭,顺道还能看一场决斗。
得知大师姐来此是要与大宗师切磋,琴山弟子的心提到嗓子眼,有趣的是,看他们紧张,本来紧张的夏玉慢慢竟释然了。
那可是天下第一!
是九州唯一晋升大宗师的存在!
败给他才正常。
余光瞥见杏树下哄美人发笑的身影,夏玉终是坦然:十八岁的柴青都敢挑战九州最高的高山,夏玉二十好几的人了,凭何不能?
大银霜宗、玄天宗、日月宗、紫霄派、不动斋、破雪神教的一帮人凑在一块儿开赌盘,就赌琴魔能在大宗师手上走几回合。
琴山的人蠢蠢欲动,若非大师姐在这,他们也想赌大多人押中的‘一’。
不同于柴青的一刀能解决绝不出两刀,季夺魂二十岁成就天下第一,此后与人对敌,皆是一剑。
他的一剑,不是‘我只想出一剑’,而是‘我只能出一剑’。一剑则分胜负,一剑即见生死,晏如非死后多年,除却合欢宗柳茴,世间再无能逼他出第二剑的存在。
也许现在的柴青能。
但不是一战的良机。
两年前他一剑崩溃年轻人的武道之心,事后也曾后悔。再到后来见到柴青重新崛起,后悔之余,他才真正将这位后辈看在眼里。
这方天地,需要更多强者。
唯有强者,才能撑起世人头顶的天。
九州来此的宗派围着赌桌冥思苦想,杏树下,柴青笑意盎然地握住心爱姑娘的手。
大宗师低不可闻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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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师境和宗师无我境委实云泥之别,大部分人不看好琴魔,虽说琴魔在宗师之中的确称得上佼佼者,可她到底是宗师,不是大宗师。
瞧着太可怜,琴山弟子看不过眼,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为大师姐助威。
然而有人比他们快,更比他们果断。
薄薄的银票被一只手拍在赌桌,年轻人柔和欢快的声音响起:“敢不敢赌大的?一剑?一剑半?我赌两剑!就赌琴魔能逼大宗师出第二剑!”
她朝季夺魂所在的方向挑衅一笑:“一百两,买我开心如意!”
“两剑?”
琴魔虎着一张脸,担心自个害得柴青破财,紧紧搂住她怀里的琴,暗暗调整呼吸。
琴山弟子倒吸一口凉气:“我们也押大师姐能扛两剑!”
银票和碎银不要钱地往桌上丢。
举凡大宗门,少有贫穷的,玄天宗的少年很不看好琴魔,伸手从怀里掏出五张银票:“一剑。能扛住大宗师一剑不死,已经很厉害了,好高骛远,不是正途。”
坐庄的破雪神教的人,见各家都已下场,激动地搓搓手指:“那就拭目以待了。”
打起来!
日头西移,天光明亮。
大宗师负手而立,朴素的青袍宽宽大大,那把破佞剑悬在腰侧,柴青的视线胶着在剑身,不由得想到姑姑在春水镇后山坟道出的嘱咐。
钱叔是举世最好的铸剑师,他的剑,总有一日,自己要拿回来。
衣摆飘荡,秋风拂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