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战战兢兢,莫不敢言。
而朱元璋则是将目光,从范敏的身上重新的转到了朱标之上:“继续说下去,咱倒是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些什么道理来?”
朱标此刻,神色已经是极为的严肃。
那朱元璋的眼神,看得周围的群臣,都不由得为朱标捏了一把汗。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
朱标依旧是朗声道:“父皇,这其二便是,无论是税粮,亦或者是户部每年经手的钱粮等物,每年,府合于省;省合于部,步步筛查:出入对错,最后皆是由户部总管。”
“然而,部省之间,所间距远则六、七千里,近亦有三、四千里,一旦有错,一次往返,不少于一年。所以,这先印而后书,不过是权宜之计。”
“且此举,和自前朝以来,皆有施行,由来已久。”
“再者,此前朝廷并无有针对此事明确的律法;我大明以法而治国,若律、法有定,则众臣自然是有罪。”
“但是此番,我大明并无明确的规定,如今一旦治罪……恐怕并不能服众,还请父皇三思……”
“如今,父皇去岁方查两方大案,许多官员因此而受到了株连;如今不到一年,又复杀戮……需不知,官员并非草芥,可割而复生:父皇此举,无异于是坏我大明之根基,使我大明动荡啊!”
“不知青史之后,恐有失父皇圣贤之名!”
当朱标这边,朗声的一句之后。
随着最后一句话说出了口,几乎是一瞬间,整个大殿之上的百官,都是猛然抬头,神色已经是如同白纸一样的苍白。
“殿下……”
一声声的惊呼。
并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因为朱标这最后一句。
当众人,颤抖着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朱元璋。
果不出其然。
随着朱标的这一句之后。
朱元璋那本就是冰冷的脸上,逐渐的闪过了一丝煞气。
“有失咱的圣贤之名?”
朱元璋笑了笑,只不过此刻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是极为的冰冷。
“所以,太子你的意思是说,咱朱元璋,是一个暴君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之后。
不知是有多少的大臣,肝胆俱裂。
他们匍匐在地上,惊骇的看着这一对整个大明最具权势的父子。
而在他们的注视之下。
朱标缓缓的将身体放低,轻轻一拱手:“父皇,儿臣不敢。“
“只是具实而言之。”
“具实而言之?”
朱元璋笑了笑,好一个具实而言之:“太子,你说得好啊!”
“看来,你终究是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是不是?”
“要不这样,既然你嫌咱干得不好,咱就把事情,都交给你干,如何?”
“咱现在,就可以退位让贤,让太子你来做这一个大明之主!”
“如何!?”
一声厉喝之后。
群臣哗然。
所有的人都是面色煞白。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
简简单单的一次朝会,到了最后,竟然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陛下!”
“太子!”
一时之间,不知是有多少人惊声呼喊。
而这边。
面对朱元璋和众臣的注视,朱标身体挺得笔直:“父皇,儿臣既然是做了这个太子,便要为民,为百官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