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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问题如潮水般从脑海深处涌出,粘稠、模糊、无法梳理。</p>
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问题先浮现的,也不确定是哪一个让我几近窒息。</p>
我只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逼近某个不可言说的“真相”。</p>
然而,在那个“真相”之前,却是一个摇摇欲坠的悬崖。</p>
只要再往前一步,再多想一点,早已濒临决堤的思维便会轰然倒塌,将我彻底拉入无底的渊。</p>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p>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用力按住心脏所在之处,狠狠深吸了一口气。</p>
我必须停下,立刻,马上,不能再继续了。</p>
比起那条总是处心积虑算计我的蛇,柴郡猫确实要“友善”得多。</p>
可那样的“友善”,也只是相对而言。</p>
它不会欺骗你,也不屑于支配你。</p>
它不会吞噬你,甚至在游戏开始前就把刀子递到了你手里。</p>
可它也不会问你能不能承受,也不会在你崩溃之前叫停。</p>
它乐于解构你那本就破碎的认知,引你走进你自己都无法承受的真实。</p>
因为在它眼里,疯癫本身就是一种美德,是一种值得歌颂的信仰。</p>
它相信混乱优于秩序,坚信真正的自由,只存在于疯子之中。</p>
所以它只会笑着,把一个又一个的谜语丢到你面前,堆叠出通向深渊的阶梯。</p>
只要试图“解开”那些谜语,就已经是在沿着那道阶梯走下去。</p>
每次思索,都是一次俯身;每一次俯身,都是对深渊的一次凝视。</p>
而那个深渊,早已悄然睁开眼睛,从最黑暗的底部回望着你。</p>
等待着你承认:你和它之间,已经没什么不同了。</p>
这,就是与疯子玩游戏的代价。</p>
也正因如此,柴郡猫在某种意义上,比那条蛇更加危险。</p>
所以,是时候该收手了。</p>
至少,现在是。</p>
我垂下眼,掸去肩膀上不存在的猫毛,也掸去脑海中那些尚未成熟的结论。</p>
它们太浅、太早,尚未成形,只会诱我走向更深的迷途。</p>
我抬起头看向柴郡猫,语气重新归于冷静:“好吧。”</p>
“那现在,轮到你问问题了。”</p>
“啊——哈!”</p>
柴郡猫的两只耳朵“刷”地竖起,两只眼睛像通了电的灯泡,整个亮了起来。</p>
“轮到尊贵的猫提问了!”</p>
它忽地收拢四肢,蜷起脊背,尾巴紧贴,变成了一个毛茸茸的灰色皮球。</p>
接着,这个奇怪的猫球开始绕着我莫名其妙地转起来。</p>
一开始还算缓慢,但随着时间推移,它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p>
没多久,它已经快得像一阵灰色的旋风,掀起的气流让地面上的枯叶哗啦作响,被迫随它一同起舞。</p>
可诡异的是,尽管风声大作、草屑纷飞,柴郡猫滚动的路径却没有半分偏移。</p>
它就那么围绕着我,在地面画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圆。</p>
就在我想看看柴郡猫到底能不能快到超越光速时,它突然停了下来。</p>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惯性,更没有缓冲过程——简直就像是“物理学不存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