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孩子心里脆弱，就不激他了。

不过他起身想离开时又忽然想起一事。

他睨了眼垂头不语的燕坞便道：“本王打算给你寻一夫子教你读书认字，多学些知识日后也好为本王做事。”

他本以为燕坞会感恩戴德，不料对方只是慢慢抬起了头，嘴角泛着丝苦涩。

“主子是嫌弃属下目不识丁了吗？”

燕梁刚要解释说并非如此，可转念一想，还是说出了伤人心的话：“……是。”

“果然如此。”燕坞低声自嘲。

“您还曾记得您说过要亲自教坞习字吗？”他不多时便眼巴巴的望过去，企图让燕梁改变想法。

可燕梁还真是不记得了，他只能耍无赖道：“不记得了。本王不记得的话便不作数。”

虽然他十分相信燕坞对他的忠诚度，知道他不会说谎，但他实在不能与从前的自己共鸣。

自己那时定是吃多了酒，所以才会许诺出这样不切实际的事来。

“本王走了，你养伤吧。”

燕梁叹了声气甩袖转身刚走两步，却不料身后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的燕坞突然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腰。

伴随着锁链清脆的摩擦撞击声，他的腰被死死抱住。但是那锁链太短，燕坞无法下榻，只能上半身腾空着去抱他的王爷。

“你疯了吗？！”

“主子，主子，属下有一事相求！”

他们二人同时开口，相较之下竟是燕坞的嗓音更大些。

燕梁压下怒气，想掰开他的手却又掰不动，缓了两口气才绷着脸一字一顿道：“你、说。”

“……属下只求主子，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弃了属下，属下只跟您，您如果弃了属下…属下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燕坞哽咽的严重，抱着那细腰不撒手。

燕梁本就呼吸不畅，又险些被他勒到窒息。“你只要不背叛本王，本王便不会弃你。”

他回答完后才感觉腰间一松，那力道消失的太快以至于他还有些懵。缓过神来后刚转头想要怒骂两句，却见那大逆不道之人早已跪在榻上深深叩首。

燕梁抬起被气到发颤的手指来虚虚指了指他，想要发作却不知道骂些什么。

认错态度诚恳，现如今还打不得……以他对燕坞的了解来看，就算自己连说几个“混账”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一边大步向外走，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说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