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
夜晚的府邸很幽静,随处可见的石雕灯笼冒着暖黄的光。春和院里的玉兰树鼓了花苞,满枝头都是。
月色很好,几缕银白的月光透过窗照射进来,屋里不是很黑。
燕坞露在月光中的侧脸被照的很清晰。他上半张脸匿在黑暗中,只见高挺的鼻梁和微抿着的薄唇。
十足的清冷感萦绕着他。
燕坞靠在榻前席地而坐,曲起一条腿。双眸半阖,此时正脉脉含情的盯着手里的白玉佩子细瞧。
他摸了半晌又小心的塞回了怀里。燕坞思来想去,觉得这玉佩还是贴身带在身上比较安全。
他用手摁了摁酸痛的脖颈往后仰了仰,发丝触到层层细纱床幔。
躺在榻上的人还没睡,缓缓伸出手隔着床幔虚虚描绘那黑影的轮廓。也不知是什么作祟,他莫名有些一阵阵的悸动。
前些日子请来的那些驱鬼降魔的大师做完法事后赠予他一张平安符。此时那张平安符就被压在枕头下面,但似乎不起什么作用。
或许不是鬼魔作祟。作祟的…可能是他那时落时伏躁动不安还不辨方向的心。
“燕坞。”他陡然出声,哑着嗓子问了句:“本王怎么不见你喝酒,你喝过酒吗?”
燕坞似是没想到榻上的人会醒着,他在听到王爷叫他名字的时候就倏的挺直了脊背,僵硬道:“……属下不会喝酒。”
燕梁好像特意挑逗他,带了几分笑和低叱:“说谎,哪有男人不会喝酒。”
“…喝酒误事,属下…没碰过酒。”燕坞听到“说谎”这两字后有些慌乱,话都说不利索。
他僵直着背,听着对方那沙哑磁性伴随着轻笑的嗓音后感觉全身都要硬了。
“莫要紧张,本王就是闲得无聊随便问问。”
“……嗯。”这撩人的嗓音再度传来,燕坞已经快要受不住了。
“主子要喝口水润润嗓子吗?”
“不想喝水。”
燕坞忽的想到什么,认真提醒道:“府医说您的身体状况不宜饮酒。主子日后还是不要去酒楼了。”
“酒楼?本王从来都不去酒楼,本王去的是花楼。”
燕坞敛下眼不出声了,弓着身抱住膝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